“为什么?”陆丽锦拿着剪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胳膊,疼痛让她渐沉的头脑,变得清醒。
陆丽锦伸出另一只没有拿剪刀的手,拉住自己的嫡姐,红着眼睛问:“为什么,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对自己的这个嫡姐不够好吗?她掏心掏肺地对着自己的嫡姐,最终却落得嫡姐对她下药的下场?
陆丽锦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她不信,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她仍是不信。才会拉着陆双锦,想让陆双锦给她个解释。
陆双锦也同样拉着陆丽锦的手,流着眼泪,苦苦哀求着:
“好妹妹,你只要答应他,他许你皇后之位。我虽然是他的嫡妻,但我心甘情愿地屈居你的下位,求求你了,你就答应他吧……”
对着自己的亲妹妹,陆双锦的神色不是装出来的。
陆丽锦问她为什么,她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平时对她温柔的丈夫,突然如变了个人一样,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对她说的那些话,陆双锦就害怕得浑身颤抖。
那个男人冷冽着声音,像催命符般,在陆双锦的耳边响起:
“陆双锦,你要是敢跟朕玩花样,不怕死也没什么。可是你要想想你的儿子,在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先帝生了二十个,活下来的也有十个,你说朕会在乎你生的那个吗?”
陆双锦再度哀求说:
“丽锦,我也是没有办法。姐姐求求你了,你还年青,就应了他吧。姐姐向你保证,真的不会嫉妒你的。依着他对你的喜欢,你又高坐后位,将来生下儿子……”
陆丽锦闭了闭眼睛,在陆双锦喋喋不休地语音中,头脑变得越来越混沌,她毫不犹豫地又狠狠地刺了自己一下。
吓得陆双锦大叫,欲要拦着说:“丽锦,丽锦……你别这样,姐姐求你。”
陆丽锦却像吓着了似的,拿剪刀指向了自己的脖子,说:“不想我现在死,就给我滚……滚,你告诉他,什么皇后,我不稀罕,让他趁早死了那条心……”
陆双锦显然是怕陆丽锦真的自戕,惊恐地摆着双手,边往后退边说:
“丽锦,不要,我走,你别这样。你不为自己打算,想想陆家,想想父亲,还有你生母。丽锦……”
陆丽锦此时也不管不顾,随手抄起刚刚她的亲姐姐陆双锦递给她的那个茶杯,用尽全力往地上一砸,声嘶力竭地喊:
“滚,给我滚。陆双锦,你别忘了,那也是你的娘家,除了我生母外,哪个跟你不是血亲?到如今,我是什么都不管了。我生母生了我,也是她命苦,我也只期望来生再报答她的生育之恩。”
“陆双锦,陆双锦,为什么……”
脑袋越来越沉,陆丽锦知道,她若再不下手,只怕清白就要没了。陆丽锦喃喃自语着,往脖子的大血管上,没迟疑地扎了下去。
“不……”
耳边传来了陆双锦地叫喊声,悲怆而伤痛,但陆丽锦微微地笑了,睁开眼,瞅着抱着自己的嫡姐笑了,轻声说:
“从小咱们俩个就亲,没想到我死,得姐姐相送,也算是对得起咱们这一世的好。”
陆丽锦的耳边,响起了陆双锦肝肠寸断的哭声,即使陆丽锦没问,陆双锦没说,但陆丽锦清楚,能让陆双锦给她下药,应该是受到了新帝的威胁才对。
而能威胁到陆双锦的,便也就是陆双锦的儿子。
可是,陆双锦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轻,直至消失不见。眼前泛起了白雾,就连这皇宫,陆丽锦也看不到了。
陆丽锦想,她大概是死了吧。那一剪子下去,她可是报着必死的决心。
眼前的迷雾却又逐渐地散去,陆丽锦发现,她似乎是漂浮在空中,又或是透过某种东西,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平阳侯府的正香园里,有一株花开正盛,灼灼其华的桃树。
初春的阳光暖阳阳地打在身上,四岁多的陆丽锦骑在桃树叉上,手里捏着一枝桃花,笑得十分开心。
她的姨娘就在桃树边上,伸出手来接着她,说:
“好姑娘,你要是喜欢,姨娘让人给你折就是了,乖,先下来好不好?别再摔了。”
陆丽锦不听,举着小胖手,在树叉上说:“姨娘看,这花儿是不是树上最多的?好不好看?”
透视着这一切地陆丽锦却十分的惊奇,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小的时候,竟然还在她生母的院子里,这样玩耍过。
自她的记忆里,她都是与她的嫡母最亲,与她的嫡姐陆双锦如一母同胞的姐妹。
而她最常去的院子,便就是她嫡母住的永乐园。
她的嫡母告诉她,打她出生之后,便就被她嫡母抱过来,与陆双锦一起养着,就当自己生了一对双胞胎。
可是看着此时,陆丽锦有些迷茫。
赵姨娘的说话声,重又拉回了透视着的陆丽锦的注意力。
此时的赵姨娘也就二十多岁,明亮艳丽,光彩照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笑弯了双眼,连连点头,说:
“好看,当然好看,满桃树上,就姑娘手里的这枝开得最美了。”
小小的陆丽锦闻言,得意地笑了。她歪着头,举着花枝,一双大大的眼睛如黑葡萄似的。
小孩子的笑声,最是真实甜美,非常地打动人。无论是赵姨娘,还是院中其他的丫头婆子,跟着小陆丽锦一起笑了。
满院子的笑声,在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进来后,全都停住了。
能够透视一切的陆丽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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