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铁勒十五部的使节团,陆续回返自己的部落,金秋大会落幕了。
那闹事的薛延陀王在昨晚被关押了,不过可敦找他单独倾谈了一个时辰后,第二日就将他放掉,让他带人归族,至于中间达成了协议,外人并不知晓。
“宁泽在吗,可敦传唤,要召见你!”一大早,有侍女过来,传达了可敦的口谕。
罗昭云应答一声,然后走出来,跟着可敦身边的侍女,来到了可敦的华贵营帐。
外面有上百侍卫严密把守,当他走到门口,还被搜身了一下,确定他没有携带武器。
“请进去吧!”一位中年侍卫长做了一个手势。
罗昭云点头,然后从容迈步,走入了大帐内。
一进来,就发现这里的阔气与华丽,地上铺着毛毡,纹路精美,有中原的高脚落地铜柱灯,写着草书的屏风,玲琅玉器,还有草原风格的金银装饰品,西域的有些宝箱、器皿等。
帐篷内混合了多种风格的物件,几种文化的混搭,代表着义成公主远嫁草原后,几种不同风俗在她身上的融合。
“草民宁泽,拜见可敦!”罗昭云说的是中原话。
可敦并没有多惊讶,因为事先她已经听兰依娜说过了,知道他是落难被救,加入了塔格队伍,来到仆骨避难的。
“起来说话。”可敦语气和蔼,并没有高高在上的那种冷漠,给人沐浴春风的感觉。
罗昭云站起身来,挺拔站立,身上带着不卑不亢的气质,神色淡然自如,目光看向正襟端坐的可敦,一身色彩斑斓的长衫宫装,头戴凤冠,
她身侧还有一位身穿碧绿色长裙的秀丽少女,正是兰依娜公主。
可敦仔细打量他一下,微微点头,对这个年轻人的镇定还是很欣赏的。
“你是哪里人士?”
“我?算是涿郡吧。”罗昭云回答。
“昨天夜里,有劳你出手了,压住薛延陀的气焰,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仆骨,都是一种帮助。”
“能为可敦办事,是我的荣幸,而且,我和内人,受了公主的援手,免遭横祸,这份厚情,无以为报,能出手效劳,也是份内应当。”罗昭云谦逊了几句。
可敦对他的回答,倒是比较满意,又询问了几个问题,罗昭云都对答如流,中规中矩,施展没有透露自己是罗成的想法,他不希望自己的行踪暴露,让人知晓他来到过草原。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中原人了,时间长了,中原话都说的拗口生疏了,听公主说,你和妻子即日就要离开草原,回返中原了。”
“回可敦,正有此意!”
“也罢,不是这里的根,终究要回去的。”可敦说到这,似乎想到自己在它乡异族的生活,有些惆怅,怀念故乡,说话的情绪不高了。
罗昭云识趣地告辞,被兰依娜送出大帐。
“可敦的赏赐已经下来,有金饼子,还有一些珍珠,你们拿着当盘查,回到中原,先用着吧。”兰依娜淡淡一笑。
罗昭云谢过,对于这位心地善良的草原公主,还是有些好感的,并非牵扯女儿之情,而是一种朋友间的涓涓细流暖人心脾。
“公主,明天我和内人,就打算离开了,能否给我们各准备一匹良马。”
兰依娜点头道:“没有问题,以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罗昭云微微一笑,跟兰依娜辞别。
………
晨阳照射大地,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犹如铺开的绿绸绒毯,连绵壮阔,一直连绵到远方。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两道身影,一男一女扬鞭催马,快速疾奔,有说有笑,好一个自由快活!
无拘无束,追逐白云,迎着轻风,在绿毯上飞奔,罗昭云和青霜的心情都好了一大截,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归返自然’的畅快感觉。
什么也不想,放弃了烦恼,只是相互追逐,晓行夜宿,整天相处在一起,关系也越来越近了。
罗昭云暂时没有了重任和职责,让自己放松身心,毕竟宏图霸业,即将开启,难得在争天下之前,这样无忧无虑地在大草原上穿梭、奔行。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忠肝义胆,壮山河;好一个风云来去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柔情铁骨,千金一诺,生前身后起烟波;好一个富贵如云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两只脚,踏破了大漠长河;三声叹,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罗昭云一边策马,一边唱起了歌,心中豪情万丈。
他的真性情,感染了青霜,一向不苟言笑的她,这一路上,笑容明显渐多,跟他甚至还开上玩笑,互为知己一般,听着他粗犷有磁性的嗓音,动人的旋律,新颖的歌词,让她也忍不住跟着哼曲子。
这个歌词,让她也非常的喜欢,从未听过,心中猜想,可能是罗昭云所写,联想到他昔日的才华名气,更是钦佩了。
“昭云,咱们真的要去吐谷浑吗?”
罗昭云点头说:“嗯,先不回中原,绕去吐谷浑,到那里,我要见一见当年留守在那的一些部将,然后从吐谷浑去长安,如果此程顺利,我们就在长安过年了。”
“哦,长途慢慢,不如,你给我讲一讲你当年出征打突厥,征吐谷浑的事吧,我很想听听,当时你那么小的年纪,如何在沙场征战的,一定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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