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顾家祠堂(上)
袁朗盯着薛灿灿看了好一会,才转过脸看着我。
我也没吱声,就对他点了点头。
袁朗去走流程后,走廊里除了岳阳的家人,只剩下我和薛灿灿站在角落。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忽然抿了抿嘴,“你真的认得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岳阳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她也愣了一下,“就这么多?”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然后深呼吸一口,释然的笑了笑。
我心里也好奇她怎么认得我,见她不说话,便问:“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她眼睛没有看我,只是说:“之前听岳阳说你失忆了我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然后她凑近我的身边,嗅了嗅鼻子,随即眉头一皱,“你身上什么味道?”
我抬手也嗅了嗅自己的袖口,“没……味道啊……”
她看上去有千言万语的样子,但是硬是一句话没继续说。
不一会,袁朗就过来了,他带着薛灿灿过去,我赶紧跟了过去,他想制止我,我却一把拉住了薛灿灿的胳膊,“我和她一块的。”
袁朗叹了口气,闷着头往前走。
冷冻室在医院的西北角,要绕过两个大厅和一个小花园,我一直看着薛灿灿的侧脸,实在是太像了……和顾景荣画上的那个女人几乎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像,连眉宇间的神韵都如出一辙。
“那个,灿灿啊……”
她边走边扭过脑袋看我,“怎么了?”
我问她:“你……在南京这边有没有其他朋友啊?”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没有,我一直跟爷爷住麻阳。”
我“哦”了一声,“这样啊。”
这么像,说不是巧合我都不信啊……
见我闷着头,薛灿灿问我:“有事儿吗?”
我扯了扯嘴角,眼睛看向别处,“没什么没什么,我就觉得你长得特别像一个人。”
薛灿灿的眼睛也亮了一下,挺好奇的样子问我,“谁啊?”
我摇摇头,“名字我也说不上来,是在一张画上。”
然后补充了一句,“是一位先生画的。”
我把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她似乎还是恍若未觉,难道真不认识?
我不死心的再加了一句,“他姓顾,叫顾景荣,这个人你认得吗?”
就在这一刻,我看见薛灿灿的脸突然惨白,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整个人生生怔在了原地。
我拉着她的手问,“没事吧?”
她的手,在抖。
隔了半晌才生涩的扭头看我,挤出一抹最不像笑得笑,对我说:“我有眩晕症,刚才眼睛黑了一下。”
然后低头看着我拉着她的手,轻轻抽离出来,“谢谢你扶我。”
“灿灿,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
她看着地面,轻轻摇头,“真的不认识。”
我看着她的侧脸,没再说话,不想说便不说吧。
倒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从口袋拿出个小瓶子递给我,我问她:“这是什么啊?”
她说,每天子时吃一粒,吃完了她再给我,然后指了指我身上,说能消我身上的怪味道。
我不想要,她硬塞给我,还跟我说必须得吃,不然永生永世都后悔!
我给她弄懵住了,问她:”你到底啥意思啊?“
她抿了抿嘴,”如果不想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你就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
我别扭了一下,还是犹豫着把小瓶子塞进了包包里。
冷冻室光线很暗,阴沉沉的,一排排不锈钢的冷冻柜将尸体挂上小标签分门别类。
袁朗走到中间的一格停下,然后缓缓将冰柜拉出,不论我与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孩相识多久,就这一瞬间,鼻头酸的不行,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从在车站遇见他的第一面起,他给我撑伞,开心的给我看薛灿灿的照片,和我说这是他女朋友,兴奋的告诉我他被思溧录取了,我似乎还能看见他在校园里同一票男生打成一片的疯样。
我不记得以前我和他的事情,只觉得生命,真是无常。
袁朗给我递了张纸,擦干眼泪我才看见身旁的薛灿灿仍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冷冻箱里的岳阳。
她缓缓靠近,然后弯腰俯身……
“灿灿你要干嘛……”
她回头看了我和袁朗一眼,“最后一个心愿,想满足他。”
袁朗也点了点头,算作默认。
她弯腰,俯身,在岳阳已经青紫的额头上印下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然后慢慢重新竖直了身体,从身后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锦囊,轻轻一扯,便拉开了锦囊上的绳线。
只见锦囊里慢悠悠的爬出一只金色的……蛤蟆。
我天哪,我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就往袁朗的方向靠了两步。
“她这是要干嘛?”
袁朗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别怕,也许她真能查出些什么。”
她将这只金蟾平稳的捧在手心里,然后慢慢的放在了岳阳的额头上,金蟾鼓着肚子,东瞅瞅,西嗅嗅,开始慢慢的顺着岳阳的额头开始往下走,速度极慢,像是在找东西。
说实话,以前虽然从认识袁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灵媒,但是因为他半吊子的缘故,我也就当个爱好,没事听他说些奇闻趣事打发光景。
对于这些神叨叨的事儿,我也就是当个消遣,信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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