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走在青龙街上,李默不由得第一百零一次叹气,
衙门那间小门房只是供值班衙役歇脚的地方,并不能长住。现在,他得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
县衙里的衙役们大都住在青龙街这条宽巷内,一来是因为这里摊贩众多,便于添置各种用品;二来,是因为离衙门很近,方便平时翘个班什么的。
李默知道自己原先肯定也是在这附近居住的,可问题是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以前住在哪里。
他也曾旁敲侧击的跟赵五打听过,却只换来句他平日里离群索居,从未邀人去过他住处吃酒的话。
因此,李默就在青龙街上慢慢游荡起来。寻思着万一能碰到以前认识的街坊邻居什么的,将他给捡回去呢?
不能不说他这个想法是极好的,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李默只逛到腿脚酸痛,将青龙街来回走了三趟,也没见着一个主动来跟他打招呼的人。
反倒惹得那些摊贩精神极度紧张,防贼似得盯着他看,生怕被李默顺手摸走跟前的货物。
走了这么久,李默的肚子也跟着抗议了起来,咕噜噜的直喊饿。
“唉!”李默发出第一百零二次叹息,停下来回踱步的脚。伸手揣了下怀中仅有的那吊钱,寻思着去弄点东西垫垫。
他打眼看了一圈,发现前面不远就有家店,斜出来的旗帜上写着“郑家油饼”,就打定了主意,朝那里走去。
李默刚走还没几步,没注意看脚下的路,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和李默相撞的是个女子,个头不是很高,她的头正好撞到了李默的下巴上。
见自己撞了人,女子抬起头,连声赔着不是,“抱、抱歉!”
等她看到对面的是个衙役时,当即就赤白了脸,都不等李默答话,赶紧脚步匆匆的低头走了。
李默揉着被撞得生疼的下巴,突然觉得撞自己的女子有点面熟。
就不确定的转过身,看向女子离去的方向说了句,“等一下!”
急着离去的女子脚步停滞了下,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神态很是慌张。
李默心觉有疑,就疾走了几步,想要喊住前面的女子,“喂,前面那位姑娘,请等一下。”
李默的嗓门很大,站在街边叫卖的小贩纷纷停下了招揽客人的吆喝声,朝这边看了过来。
而走在前面那位姑娘也慌张扭回头,看到李默跟了上来,竟然小跑了起来。
这下李默更觉得有问题了,当下加快了脚步,“站住!”
他们一前一后的在青龙街追逐起来,惹得看热闹的摊贩们纷纷摇头议论起来。
“啧啧,光天化日的追赶一位姑娘,这衙差也太过分了。”
“就是,不就被人家撞了下么?至于吗?瞧吧人家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小点声,小心随便给你按个错处,收了你的摊子!”
“呸!收就收呗!俺姐夫也是当衙役的,爷爷怕个鸟!”
他们的议论李默充耳不闻,只一心的追赶着前面那位着浅绿衣衫的姑娘。
镇江城内一共四条大街不假,可街街皆可相通。中间那些小巷曲绕回转的,犹如蜘蛛网般错综复杂。
浅绿衣衫的姑娘眼瞅着快要被李默给追上,一闪拐进了街口的一条小巷子里。
李默紧跟着走了进去,才发现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瞅着眼前没什么分别的错综小巷,李默有些犯晕,暗自后悔方才不应该故作斯文,应该直接跑上来一把把人给薅住才对。
他之所以想追上那位浅绿衣衫的姑娘,并不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想搭讪。
而是他看着她很是眼熟,很像那天在丁得财家看到的那副画里的姑娘。
可眼瞅着就能好好问个究竟的,却愣生生地把人给跟丢了!
李默暗道晦气,转身想离开。
“哟,啧啧啧,瞧瞧这是谁啊!”一道戏谑声突然响了起来。
李默闻声回头,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位约摸四十上下的一位妇人。
妇人中等相貌,紫衣长裙,布锦包头,上面别了朵莹白如玉的灼灼兰花。
“这位大娘,你是在叫我吗?”李默奇怪的问了句,不知道眼前这位妇人是什么来路。
然而他话音刚落,腿上就被狠踢了一脚,“大什么娘啊?三娘我很老吗?真是不会说话呀!你两天没露面,我还以为你存心欠我房租躲起来了,正准备去衙门里讨要呢。”
这妇人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李默算是听出来了。太好啦,他真的被熟人给撞上啦!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妇人,李默完全不知道根底,就以退为进道,“嘿嘿,那什么,我前几天摔了一跤,把以前的事都给摔忘了个七七八八,连家都找不到了。”
自称三娘的妇人狐疑地打量了李默一眼,摊手伸到李默面前,“摔忘了?哎呀,那可太不幸啦!麻烦你先把欠下的房钱付一付吧!”
“房钱?”李默跟着重复了句,什么房钱?
“怎么?想赖账不认?三娘我可不是好糊弄的,打今个儿往前推,你在我脚店里可是住了足足一个月零两天呢,甭想不承认!”三娘叉着腰说道。
李默暗喜,可算找到落脚的地儿了。正好他怀里揣着串铜子,就干脆利落地问了句,“多钱?”
“什么?”三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默重复道,“我是问,欠了你多少房钱?”
三娘当即喜笑颜开,赶紧掐着手指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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