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卞世这么说,恭少龙便想了想问道:“您说的可是讯道手段?”
卞世用了好几秒才回过味来:“对,就是讯道手段。你先找一找,一定要和我这边保持联系。”
恭少龙觉得很奇怪:“先前我听那阵灵说过,这座大阵本身就是拿来给人闭关的,闭关这种事情何其严肃,又怎么会留下与外界沟通的手段?”
卞世却道:“我有很大的把握——这里头一定有这种东西!”
恭少龙疑惑起来:“少爷何出此言?”
卞世将手指向恭少龙——
“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师父把我拽到这里来,目的是要管教我,要让我‘走上正轨’,要让我在其他人眼中显得无害化。那么既然如此,他把你弄到这里来又是要做什么呢?”
恭少龙不假思索道:“先前那阵灵不是说了吗?是为了要有人手驱使啊?”
卞世反问:“需要人手?他自己不就是个不错的人手吗?难道你觉得你比那阵灵还要能干?”
恭少龙想了想,先前的阵灵虽然也没展现出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但它好歹是一座仙阵的阵灵,无论怎样也不会比恭少龙这个凡夫俗子还差吧?
“或许是因为人家事务琐碎,上人觉得将无关紧要的琐事交给我们打理更好呢?”恭少龙道。
卞世即刻反唇相讥:“就算是干杂活的苦役,我师父难道又会缺乏?成千上万的弟子供他差遣,为什么非要是你不可?为什么不能是别人的下人,非要是我的下人?”
恭少龙陷入沉思。
“难道……我的存在对少爷来说有什么无法替代的意义?”思索片刻之后,他试探着问道。
卞世翻了个白眼,意思是“废话”。
“首先,你存在的意义不可能是‘人质’,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修士不可能把自己的下人当成什么很重要的角色。”卞世冷静地分析着,“倒不如说,他们是刻意要让我排除‘人质’的可能性才选上了你。”
恭少龙茫然地看着卞世。
“你是一个自由人。”卞世笃定道,“你是一个自由人,是以一个拥有着社会性的自由人的身份出现在我眼前的。你不是一个人质、以一个被异化了社会属性的工具人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么既然如此,你存在于这里的意义,也一定只有你的‘社会性’才能说明。”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恭少龙是作为一个社会人被送往这里的,但是要确保他的社会性被体现出来,那就只不是靠一个“人质”能够维持的了,保证人的社会性,必须要通过“交流”。
为什么要让他交流?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里来供自己这个本应当在“闭关”的人交流?卞世唯一能知道的只有一点——这座仙阵里必然有某种可以让主仆之间互相联络的设置。
卞世的话恭少龙虽然有一大半听不懂,但大概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这时候,两人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阵灵的声音片刻之后就传了过来:
“你们两怎么还在这儿?”
两人慌乱应道:“这就走,这就走。”
恭少龙连忙朝着大门径直走去,而卞世则迈向大门旁边的那扇小门。接触木头的厚重感从指尖缓缓扩散,出现在卞世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
山是黑白分明的山,水是浓墨重彩的水——这并非是什么比喻,而是真真切切地在描述这里的景象。这片天地里的一切事物,包括山、水、花、草、鸟、兽、鱼、虫——全部都是黑白的,而且是界限分明的。这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区分物体和物体的办法是凭它们的色彩浓度,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卞世正处在一张水墨画里。
卞世抬起头来,看着天边有一只白鹤扇动翅膀飞向天空,然后突然“定格”了一般,虽然还在扇动羽翼,但大小却不再变化——一般而言,水墨画这种艺术都是没有透视结构的,是二维的,因此卞世不能从大小判断出那只白鹤距离自己多远,只能照着周围的参照物在心中估计它的三维位置。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卞世朝着更高的地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水墨组成的大地上空什么都没有,没有蓝色的天穹也没有云朵,更没有太阳,有的只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但这空白并非是完全的空白,而像是一种“留白”,卞世能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在观察这些留白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但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道”吧。
卞世有预感,若是自己能琢磨出这一重若有若无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对灵力的理解无疑能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层次——当然,他没空这么做。
小矮人阵灵没有跟来,卞世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好在一番搜索之后,他在身旁看到了一块线条模糊、但位置引人注目的石碑,旁边摆着一个箩筐,便一下猜到这些东西就是他此刻唯一的线索,于是不假思索地靠了过去。
在卞世距离那石碑只剩三四米的时候,他突然看到石碑周身的线条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在面朝卞世的这一边浮现了几行端正的大字:
“前往玄黄火山地域,采集外围灰化肥三担。沿左侧道路行走一千五百步,于第一处岔口右转后直行,前往玄黄火山地域。”
卞世眉头一扬。
灰化肥是一种土道仙材,呈现黑色粉末状。它的效用在单独使用的时候是沃土——在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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