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不知名山村,大雪早已封山,往日进出山村的小路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天空中雪花正浓,山风呼呼着响,卷着雪花像一条白蟒肆意游荡在山村的角落,寒风沿着裤管使劲钻向大腿,冷冽刺骨,透人心寒。
在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前,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默默的站在雪地中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白衣白雪是那么的相称,好一个俊俏的人儿,只是偶尔从他口中传出厚重的喘息。茅草屋破旧的板门后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雪地中的身影,她心底荡起只有自己知道的一丝涟漪,双颊微红,眼泛羞涩,却执拗的看着门外的男子。
这个山村不大,只有几户人家,常年辛苦劳作才能勉强度日,是不是能有个好的年景,还得看天意。人定胜天在这个村里就是个笑话,没有人不是在祈祷中饥肠辘辘就是在咒骂中挣扎求存。面对自然的伟力,人类的决心显得卑微而渺小,在大雪封山前几天其他几户商议着都搬离山村,出外干些零星的粗活,以便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茶花也决定一起出山。
茶花,不是花,是一个姑娘的名字;以前和爷爷相依为命,几年前茶花的爷爷因病去世,留下了茶花一个人。由于家里穷困,也没有识文断字的能力,力量不及小子,劳作亦无经验,但她凭着几分聪明做起了卖山茶花的营生,倒也将日子过将下去。本来已经答应好大家一起出山谋个活路,哪怕是去沿街乞讨也比窝在这处边荒等死强的茶花,却在出村半道上遇到一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倒在雪窝里,周围猩红点点,只见他嘴角时不时还有鲜血滴落,头边的白雪早已侵染一片暗红。村上的人家哪见过这般情景,慌忙中避如蛇蝎,唯有茶花动了恻隐之心,出手相救,凭着对山路的熟悉硬是将他扛回山村茅屋,并借着山里人那点基本的救命常识生生的将半只腿迈进鬼门关的忘言救了回来,也许是天意所为,该他活命。
忘言不是忘情,反而是个特别看重情义的人,一分恩情一条命,这是他定义的格言。身为北疆枯欲禅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地位何其尊崇,人人羡慕敬仰,但他的朋友很少,至少目前还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这是他的孤单也是他的骄傲。孤单的是内心,雁过留名算什么?朋友满天下有何用?知己无一人,是为孤独;他是骄傲的,身份地位在江湖中在人世间能比肩之人寥寥,别人欠他恩情者不知多少,但他从来不欠人一分,他说过命只有一条,恩情之债何其难偿还,有时恐怕身死道消还得做牛做马继续还,所以他从不欠人恩情。而眼前的事情一目了然,他很是头疼,他欠了别人救命的恩情,“我该怎么办?”他多次自问,答案却无从找寻。犹记得当时自己在混沌中睁开双眼,眼皮好像顶着一座山一样沉重,只觉得有一个人在为自己清理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伤口。疼,钻心的疼,也许是那些不知名杂草一般的药草起了作用,让他再一次昏睡了过去,直到今日凌晨才醒了过来。
忘言从没有过有种难堪和局促,却在茶花强硬的态度下换了一套白色的衣衫,尝试着调起内功疗伤,可惜失败了。与黑衣人交手受的伤比想象中更严重,五脏移位,夹杂些许破损,对江湖中出现这样一个神秘高手充满了疑惑与警惕。再回首,内心纠结起来。
“公子,虽然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恢复的要快,但你重伤初愈,还是不要染上了风寒的好,还是速速进屋吧。”茶花见白衣胜雪的公子久久的站在雪地里,心里颇为担忧,只是他对她的帮助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充满着热切和感激,反而有种无望的疏离,她真害怕自己成为书中常言的农夫,偷瞧过几遍心里确认过多次见他也不像蛇一般,“蛇有尾巴和獠牙,他没有,有的是相貌堂堂,风神如玉,是我喜欢的那种玉,哦....噢,呸,不知羞,我还是哪个纯洁无瑕黄花大闺女吗?都想什么呢。”几番腹诽中放宽心来,什么农夫什么蛇的故事,早已无影无踪消失在脑海。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忘言感激不尽,叨扰多日,幸得姑娘屈伸照顾,我又活了过来才能站在这里观赏着美景,呼吸这新鲜的空气,大恩不言谢,以后但有所求,忘言必定赴汤蹈火绝不推辞。”白衣公子闻听身后传来问话,急急转身,抱拳回礼。
“嗯,确实是大恩,我救了你一命呢,而今大雪封山,食物奇缺,恐怕我也会因此饿死在这山里头,救你........那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哦,还指望你能快快好起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带我离开这村子呢,我可是下了很大赌注在你身上的,不然,我们就等着做一对亡命鸳鸯吧。”茶花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随后便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跺脚,面色羞恼的冲进柴房,哐当一声关了板门,后背重重的靠在门上,双手捂面双脚直跺,羞愤不已,一个劲的骂自己“骚蹄子,不知羞,不知羞。”小女儿心思表露无遗。
忘言讶然,用手摸了摸鼻子,苦笑中无语的摇起头。这样的对白平生仅见,以我禅宗关门弟子的身份还真没有人这样直接,这样露底,当面索恩的。可为什么心里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来。要说姿色,茶花只能算是中等,如果按照江湖中人对美人儿的定义,绝色,貌美,可人,平平,碍眼,奇丑无比的话,那茶花只能算是可人,唯有那双好像能说话一般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把人的视线全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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