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州芜山,此刻峰尖浸着粉红的朝阳,山半腰抹着一两条淡淡的白雾,崖头苍翠的树丛,如同洗后一样的鲜绿,谷中山涧清亮的波涛,碰在嶙峋的石上,溅起万朵灿然的银光。
山下村庄,清晨鸟鸣悦耳,露水方湿,寨里刚升起白白地袅袅炊烟,寨中那曾书写传说的少年终是挺了过来,并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渐渐地康复起来。
少年清早起身,坐于屋前那上了年纪的老藤椅上,端看这清晨的安宁,庄中劳作的人儿已是扛起锄头早早出门,路过屋下的小道,还时不时不忘与这少年问一声早。
自护了这村寨周全,村民们便对这少年彻底认可,当成自家之人来看待,不再有嫌隙。
大娘端了碗粥水,步履仍是稳当,走到少年跟前:“儿啊,喝些粥水吧,大伤刚愈,可不要乱动。”
少年转身望着大娘,双手接过大娘递的粥水,道:“谢谢娘亲关心,我会注意的。”
少年喝了一口粥水,满意地笑了笑,记忆却被带回了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病重的女子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年关,没能等到儿子贴上春联和门神,就撒手人寰了。
她闭眼之前,小镇刚好下起了雪,看着儿子捧着用他那幼稚地双手刚熬好的一碗热热白粥,女子欣慰地笑了,终是没能喝上那一口粥水。
从那一天起,他失去了母亲,却从小孩变成了少年。
大娘望着似有心事的少年,道:“我儿这是怎么了?”
少年回过神,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什么,想些陈年往事罢了。”
“你不必瞒我,我能看出来,虽然我年纪大了,可是我的双眼明亮着呢,可别想瞒过我这老太婆。”
少年笑了笑,不觉却眼眸湿润,望着大娘:“我想我娘了!”
大娘伸出微颤地手擦拭少年的双眼:“那你咋不去寻她哩?”
“她不在了,在我小的时候就走了。”
大娘听后更是不觉心疼,怜惜道:“那你爹呢?”
少年抬头朝着南边望了眼:“他也不在了,鲜卑入侵,他率着军民殉国了,就是他命人拼死送我出来的,我才活到了今天。”
大娘望着眼前这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温柔地笑了笑:“你不还有我这个娘亲嘛,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儿子。”
少年回头望了望大娘:“谢谢娘亲,可是怕我不能再侍候您跟前了。”
“你要走吗?”大娘不经意地问了下,要来的终究会来。
少年点了点头:“听闻嫣州现在已被汉家收复,我要去投奔那嫣州城,披甲上阵为父亲报仇,杀尽这鲜卑胡虏。”
大娘仍是怜爱地看着少年,并没有任何挽留:“你决定了就好,不管怎么样为娘都支持你,若是哪一天你累了,我就在这家里做好热饭等你归来。”
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娘,不是他不想带着这大娘离开,只是此行投军危险重重,怎么可能把大娘置入险境,待在这宁静地山村之中才是最理想的,若是自己还有命归来,必伴您终老。
喝完一碗粥水,少年拾了些衣裳,打包好背在肩膀,拿起那放在一旁的银枪,转身来到大娘身边:“娘,孩儿这就离去了,您自己要多保重身体。”
少年也不提归期,此行一去,前路漫漫,不求苟且偷生,只求以身殉国,为父报仇。
大娘紧紧握住少年的手,却强行忍住自己的泪水:“我儿此去务必小心,为娘等你凯旋归来。”
听闻少年要离去,村中的村民都前来相送,前前后后挤满了难舍的村民,村中几个胆大的,不甘终日在这小村庄庸碌度一声,听闻少年前去嫣州投军,于是把心一横,丢下手中的锄头,拾起东西不听家中劝阻,便来到村口。
“少侠留步,我等愿与少侠一起前去嫣州投军,还望能就此结伴而行!”
少年只是笑了一下,众小伙见状,便笑着上前与这少年同行,少年与这五六个青壮村民拜别大伙而去,渐渐消失在路的转弯处,留下村口一众村民在那挥手遥望。
“少侠,我叫狗二,你叫我阿狗就行了,我们该怎么称呼你?”阿狗跟上前忙问少年道。
“在下温玄亮,涿州郡守温荣之子!”少年答道,这是他逃出涿州后第一次向外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久的差点自己都要忘记了。
众人顿时一惊,原谅这平日里住在自己村中的少年竟然是郡守的儿子,难怪懂的东西那么多,而且武艺还那么高超,村里山野痞夫真实眼拙,未能看出这大家公子,于是众人对这少年的钦佩之情便更上一层。
嫣州城,唐风一行仍驻扎在城里没有离去,时刻盯着这儒州方向的动静,伺机直扑上去。
周炎和刘胖子巡防城池去了,龙彦章负责招募城内的壮丁,补全编制,充实人马。
唐风与丘道真来到了城中广场,哪儿龙彦章正在忙碌招募的事情,大大的募兵公告张贴在广场的四周,可惜来看的人甚是寥寥。
唐风和丘道真来到广场的中央,那里放置着一些桌椅,为那些前来参军的人员作登记,龙彦章此刻正端坐其中。
唐风和丘道真来到其桌前,龙彦章也没抬头仰看,只是拿起笔道:“来者何姓名?住哪?报上来与我登记。”
见来人不语,龙彦章便抬头望了眼,看到原来是唐风和丘道真,便一把站了起来:“原来是大人。”
唐风拿过登记簿看了下:“收获怎么样?”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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