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心中一惊,这些太原乱民动作竟这般快!
他吩咐身旁副将,“傅塔,传令,全军拔营,往城东助战!”
“嗻!”
何洛会派来的传讯之人忙上前一步,“大人且慢,还有一事。”却欲言又止地望向帐中其他人。
鳌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出去。”
等旁人离开,何洛会的人这才低声道:“巴图鲁大人,我家将军还说,那孔希贵恐已投敌,要您多提防。”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给何洛会回信吧。”
鳌拜示意那人离开,却不禁皱眉,他营中还有七百多名孔希贵所部炮手,于是又对帐外高声道:“来人,将豫军炮手拘起来。”
他转念一想,既然孔希贵已反,那卫周胤也不能不防。这两人同为河南绿营将领,私交甚密,万一姓卫的也反,临阵时在自己背后来一下,那可就要了命了。
左右绿营那点儿战力也指望不上,他索性传令卫周胤所部待在原地,不许离营半步,并点了名建州军官,让其率一千多人从旁监视。
等他终于点齐了手下八千多人,准备去增援何洛会之际,却惊闻临汾城中号炮响起,随后传来震天喊杀之声。
片刻,傅塔赶来禀道:“将军,姜镶突然冲出城来,袭我后队!”
“他娘的,找死!”
鳌拜当即命令大军原地转头,迎着姜镶人马杀去。
他骑在马上,越想越觉不对,恰好孔希贵反叛,这边自己刚下令圈禁卫周胤,城里的姜镶就攻了出来,这三个汉人定是勾连好了的!
没错!这临汾城中的人马应是吸引自己注意,等会卫周胤的人就会袭我侧翼!
他急忙又下令全军停住,面向北面和西面结阵设防,并密令监视卫周胤的军官设法缴了豫军兵刃。
实则姜镶只是看到城东发生激战,知道应是援军赶来。他脑子也算灵活,盘算着若放任城南清军赶去城东,自家援军多半会顶不住。于是他带了三千人马,大张旗鼓地出城,就是为了拖住鳌拜。
却不料一直等到天黑,鳌拜的近万大军只是谨慎地与他远远对峙,似乎忌惮着什么。
姜镶倒也无所谓,只要你鳌拜不去东面助战,咱就大眼瞪小眼,挺好。
再说卫周胤那边,忽然接到严令,要他所部不得离营半步,甚至连探马都不许放出去。
他虽是疑惑,但仍是依令而行。
仅过了一会儿,临汾城中又有明军杀出。他正打算让所部备战,没想营中莫名其妙涌入千余建州兵,说要借他军器以用。
这纵是傻子也能发现有问题了。
卫周胤一面拖延一面试探来人口风,忽见自己心腹在一旁不断使眼色。
他找个借口出了大帐,一名盔歪甲斜的军官扑通跪在他面前,正是目睹孔希贵被何洛会大炮击落马下的那名军官。
那人带着哭腔道:“禀将军,我家将军被南军偷袭,无奈后撤,却不料造何洛会背后暗算,铳炮齐下,大军十死七八。我家将军也……也被镶白旗大炮杀害……”
“孔老弟死了?!”
卫周胤脑子里嗡的一下,忽然间今日发生之事又全都串了起来——何洛会暗算孔希贵,鳌拜这边又要缴老子军器,看来他们是早就谋划好了要吃掉我们兄弟二人。
他虽想不通自己和孔希贵是怎么得罪了他们,但眼下保命重要,毕竟孔老弟已经丧命。
他招来心腹军官,低声道:“通令全营弟兄,等我一声号炮,便同时暴起,拿下营中建州兵!”
鳌拜很快又收到消息,卫周胤绑了自己派去监视他的人马,显然也是反了!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他心里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小心戒备了一晚上,直到次日天亮,才发现姜镶早已退入城中,而卫周胤大营也是空无一人。
而此时何洛会所部早已溃败多时,死伤不计其数。原先镶白旗的营寨已换了蓝底日月同辉的明军军旗。
鳌拜盛怒之下遣人追上卫周胤,斥问他为何要反,后者却反问他为何要加害自己与孔希贵。
两边来回十多趟,才勉强搞清楚了事情原委。等卫周胤将信将疑地返回临汾城下,与鳌拜“冰释前嫌”,已是两天之后,何洛会、孔希贵的败军除少数逃回鳌拜营中,大多已被明军清剿干净。
鳌拜气急败坏,整军去攻秦翼明大营,却发现这里已是寨墙高筑,沟壑纵横,根本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
王祥不愧是王应熊部将,深得后者善于设防的真传,又结合棱堡的一些优点,将白杆军大营修得里三层外三层,与西侧的临汾城互为犄角。
此后鳌拜又设法强攻了两次,死伤极为惨重,只得在城南扎下,一时间拿临汾毫无办法。
秦翼明得天子旨意,仅派人死死盯住建虏动向,并不急于求战。因为他知道,只要天子大军拿下北京,眼前这两万六七千建虏便只有投降一途。
却说何洛会带了百十个心腹侍卫逃脱,情急之下也没带什么干粮,整整饿了两天,也不知跑出了多远,就见前面的缓坡上竟有大群牛羊。
他差点儿没流出口水来,立刻狂奔过去准备抢牲口,不料那坡后面忽而冒出十来个人,警惕地高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说的竟是蒙语。
何洛会通晓蒙语,见不是南明的人,也没多提防,当即报出自己身份,又反问,“你们是那个部族的?”
那些蒙古人愣了愣,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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