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通道人洋洋洒洒说了半个时辰,星一那边则一言不发的听着,脸上神情看不出丝毫变化,也不知道是真的淡定,还是根本没认真听,让两名道士也有些犯嘀咕。
最后,正通道人一拱手,总结道:“其中利害,贫道已反复阐明,相信道友亦是深明大义之辈,定能认同我方理念,还望回头转告北冥仙尊,开坛讲法一事,实在于双方都不利,若贵派是想借讲法行些别的事情,也不妨说出来,我道定然相助。”
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以我道如今之势,你我两家互通有无,守望相助,乃是明智之举,想必仙尊亦能明白当前利害吧?”
说着,他伸手缓缓摩挲着花重金买下的盔甲,大概是在暗示:你看,你们的盔甲,我随随便便就能掏出金票买下,和我们合作还能亏了你们?
道一并未急着搭话,而是在原地坐了良久,这才开口问道:“这就说完了?”
正通道人不由得一愣,该说的我不都说了吗?把利弊分析得足够清楚,威逼利诱也都用上了,还有什么能说的?
他一时想不出自己遗漏了什么,只好开口问道:“道友此言何意?是觉得哪里有疏漏?或是有什么地方没听明白?还是说不认同我的说法?”
“都不是都不是。”星一摆摆手,“你之前不是说的,要与我讲讲天下大事吗?可说了那么多,不都是你们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正的大事呢?百姓民生,时节气候,王朝更迭,天下群雄,这些你不一个都没提及吗?”
“我...”正通道人被他噎得一时语塞,道法传承,门派立足之本的东西,只算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想听的居然是哪些?哪里不能听?谁人不能讲?还得我跟你说上个一天一夜吗?
他原本已然平静的心情又有些上火,耐着性子说道:“道友,我方才所说之事,事关重大,亦是我这次的来意,还望道友能仔细思量一番,我先前花重金买下这件盔甲,便是想着结个善缘,不想与贵派闹出什么不愉快。”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星一点了点头,让激烈的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两名道人也稍微松了口气。
可接着,又听见他继续说道:“我亦是认同你们的看法,门派传承嘛,有看重的,也有不看重的,不愿意讲法拿出来说,也是人之长情,我能理解……”
“不过,我派却不是这样,自立派以来,便一直有着讲法的传统,后面自然也不会变的,各派自有各派的传统与作风,关于这个,道友也不必相劝了,免得伤了和气。”
这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理解,但不认同,你们不愿讲法是你们的事,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家互不干涉便是最好不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是没得聊了,但正通道人看在那两千金的份上,最后还是试着想要挽回一番,也是强压着心中不爽,问道:“道友,方才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公开道法,于两家不利,你们又何必一意孤行?我觉得道友还是把我派的意思转达给仙尊吧,他应该是深明大义之人,定然会认同我方想法的。”
星一淡淡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答道:“道友,恕我直言,贵派之作风,未免有些小气了?虽是对自家有利,但道之一途,何其广博?求道问道一路,何其艰辛?自当群策群力,互通有无,共同发展,共赴大道,这才是真正的问道之路啊!”
“至于我家掌门的意思,道友更是不必担心了,他本是大方开明之人,不会只想着守着自家这点东西的,定然不会认同你们的想法。”
说到这里,大家已然是谈崩了,这不关乎正邪道义,就是理念不合,也是今法体系与古法体系之间的必然矛盾。
古法讲究什么都练一练,哪个强练哪个;而今法则是就练自己家的,别人家的练不了也练不会,这必然会产生理念上的分歧,而这种分歧会影响到具体利益的时候,便是今天这番道门与忘仙门的争端了。
正通道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质问道:“听道友这意思,是对我派传承颇为不屑?认为我们这样会固步自封,止步不前?”
“没有这种意思,我对贵派传承并无兴趣。”星一答道,配合上那副永远淡定的架势,颇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清高之感。
“哼~既然贵派自诩你们的做法才是真正的求道之路,那何不展示一番,让我们见识见识?”正通道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月之后,我派必来讨教!”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了,而放眼当今天下,还没有人能在面对道门的武力威胁时依旧淡定的,那可是道门,底蕴深厚,高手如云,号令江湖的道门,皇帝都不得不卖他们几分面子的道门。
然而,星一不是人,他径直起身,礼貌的拱拱手,说道:“我派恭候大驾!”
“哼!师弟,我们走!”
两名道人这便气鼓鼓的拂袖而去,可没走出几步,又红着脸折了回来,把刚买的盔甲给拿上了。
看见这具盔甲,正通道人就觉得有些头疼,倒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自己干了件蠢事,本来以为两千金便可以简单化解的矛盾,结果被弄得更尖锐和直接了,这盔甲看着就膈应人。还不如拿来打水漂,至少还能听个响。
“咱们先去拜会鲁道友,听听看他的说法吧。”正通道人已经开始考虑起补救方案了,希望能从这件盔甲的锻造工艺中摸着点忘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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