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死亡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痛,心脏在受到伤害的那一刻猛然收缩。
在遥远的偏宫,没有明光的协助,少司命只能自己泡樱花茶,虽然她已经有些时日不会自己动手了。
茶水放在嘴边,朱唇微启,那茶杯里粉红色诱人的茶汤流入口中,却不曾想突然间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啪!”
新换的茶碗还没有在手中捂热就脱手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少司命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手中那朵“樱花”在剧烈地闪烁着,伴随着阵阵炙热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灼烧疼痛折磨着少司命。
少司命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樱花,这躲樱花是跟明光胸口相通的,如果明光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或是陷入到生死垂危的时候,这花朵就会燃烧灼伤少司命的皮肤,算给少司命作警示。
“抚星!”
少司命眼睁睁地看着那朵樱花焚烧殆尽,这意味着什么,对于少司命来说不言而喻,她的右手重重地垂下,整个人失神地依靠在湖心亭的座椅上,抬起头,望着那木制的亭顶,一言不发地。
剧烈地痉挛疼痛让明光失去了能够反应的能力,这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泛起,在明光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一股一股如同滔天巨浪拍打堤坝般直冲脑门,明光躺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那是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
钉在明光后背的锁龙钉上所造成的伤口开裂,里面的鲜血狂涌从明光的后背流出。
伴随着一声悲哀的叹息声,抽搐的明光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活力,他松了口,吐出了在肺部的最后一口气,他趴在地上,瞳孔持续放大,他死了,就像是所有凡人一样,一动不动,最后的生命消逝在血液流淌殆尽的最后阶段。
看到如同喷泉狂涌着鲜血的伤口,于邪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他知道这王血虽然宝贵,可是对于像他这样普通的凡人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你怕什么?”
浮黎观察到了于邪的举动,特别是看到了于邪脸上对于这紫色血液防备跟恐惧的表情,这也不奇怪,毕竟知晓人王秘密的凡人们早已经作古,在这千年的封锁之下世人又有谁能够明白人王与王血的秘密呢。
对于这条无知又那么忠诚的狗,浮黎认为时不时得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也是无可厚非的。
“王血在失去宿主的时候就会变的跟那低贱的凡人血液一样,不过是空空有那紫色而已,也就是说,现在他身上的早已经不再是巴赫拉姆的王血,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紫色液体。”
“原来是这样。”
于邪点头应和着,再看向明光的尸体,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惋惜,可能他还有别的想法,可是这么听浮黎一说,反倒是死掉了内心的念头。
“我还是要提醒你,于邪。”浮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于邪,沉重的声音压迫着于邪的心脏,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奉劝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毕竟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你怎么做,都不会得到的!”
“是,是!”于邪听出了浮黎话语当中的意思,他赶忙跪在浮黎的面前,点头如同捣蒜一般容易,“他该死,连同他体内的血液一样该死,都应该腐烂发臭,这就是违抗了王上您的意志并且公然背叛您的下场。”
“哼……”对于于邪的奉承浮黎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的,他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邪的拍马屁功夫并不买账,“这样没有新意的奉承我听过了一代又一代凡人,你们凡人真的没有创新的意识,哪怕是这样地奉承话我已经听了千年,千年之前是什么,千年之后还是什么。”
说着,浮黎用鄙夷地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于邪,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并不奇怪,毕竟凡人的生命从来没有过百年,曾经侍奉我的人还没有达到我满意的程度就在我的面前飞速衰老,这就是凡人的宿命,紧张的寿命总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学习完应该学得的知识就一命呜呼,先不说能不能从头再来,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不正是那新的苦难的生成吗?”
浮黎说完,在墙壁上取下一盏灯笼高举起连续摆动了三下,这时候,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不知从何而来的侍者们遍布走廊,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地将那一地的尸体带走还有因为打斗而造成的损伤与地面上的血迹一并清洗掉。
“斥候禁卫在这次行动中元气大伤,我确实痛心不已。”浮黎冷冰冰地说着,他虽然口口声声的表示自己的难过,可是话语的字里行间里完全没有听不出他的悲伤到底在哪,毕竟他可是活了千年的人王吧,早已经看淡了人世间的生死。
“那么新一批的斥候禁卫的训练,就要劳烦爱卿你了。”
“臣领命!”于邪对浮黎毕恭毕敬地叩首,在这一地曾经追随他并肩而战的斥候们尸体面前,一地的尸体将地面铺满,到底死了多少人,也许只有于邪他自己明白。
“请大人借步。”
于邪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身旁的下人,他微微点头,继而起身,望着那下人伸手去抬明光的尸体。
于邪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下人的手,像是从这双手上能够得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当然,他还没有死心,远远没有。
下人们扶起明光的尸体,紫色的血液染满他们的手,可是奇怪的是,这血液真的如同浮黎所说的那样,真的没有在像活物一般钻进他们的皮肤继而杀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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