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正事,收起心中些许不满,我正色问:“包小进,你母亲前几日打电话我给,让我帮忙调解你的家务事。本来,这种家庭内部的纠纷也轮不着外人过问。不过,我年前是城南村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又是村第一书记,这也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就不得不来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能理解。能否方便问一问你和郭英,还有那六万块钱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我问,包小进警惕地看了看远处的茶馆老板,低声道:“顾书记,你能不能小声点,家丑不可外扬。”
我没办法,只得压低了声音:“好吧!”
包小进一脸的苦恼:“顾书记,我这个在q县政务中心的工作是一个亲戚安排的,当在q县一个局做副局长,能够得到这个工作也是走了人情的。收入确实不高,家里孩子又多,正是吃长饭的时候,日子过得实在不太好。郭英吃不了这个苦,就成天地埋怨,要闹离婚。”
“以往还好,有钱就多花,没钱就少花,反正生活就是那么回事。但这次拆迁,很多现实问题摆在面前,回避不了,我们两口子的矛盾就激化了。”
我点点头:“我听陈力说过了,这次你要想两套房,得补四十万块钱。而且,这房到手之后也不能转卖谋利。另外,新房分到手之后,要想住人,怎么也得装修一套出来。就算再怎么简装,也得十来万,经济的压力确实有点大。不过,包小进,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包小进:“顾书记你说。”
“你有两个儿子,想为他们安排好将来的一切,创造一定的物质条件我可以理解。不过,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你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为什么不只买一套房子。从拆迁到建好回迁房,怎么也得两三年,每年六万过渡费,节省下来,装修费不就有了。”
包小进苦笑:“顾书记,你这话我也想过,可每次同郭英一商量,她就发火。说,让孩子将来自己去挣一套房子,你说得轻巧,你就是不想承担责任,你就是懒。”
“说着说话,她有开始抱怨了,说当年她也长得漂亮,跟一朵花儿似的。多少富二代追求她,最后不知道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选了我,人生彻底变样。说,是我毁了她。”
“为了这事,我们吵了几回。郭英就说要离婚,收拾了东西回娘家去了。”
我问:“你没去接啊,夫妻没有隔夜仇,说几句好话不就过去了?”
“这事就不是说几句好话能够解决的,那是要拿话出来说的,没有几十万,没有一套房子,就算接回来过几天又得闹。”说到这里,包小进长叹一声:“每次去她娘家接,丈母娘就说些冷言冷语,数落我没本事,我是热脸贴上冷屁。到后来,郭英索性就搬去酒店的职工宿舍,我也没有办法。”
我:“那六万块钱在郭英手头,就这么带走了?”
其实,包小进和郭英离不离婚我倒是不关心。别人夫妻的事情外人不方便说什么,就好象穿鞋,合不合适只有当时人知道。
不合适对婚姻对人是一种摧残,有的时候离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中国人自来有“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传统,我也懒得管,再说也管不了。
我只想让郭英把那六万块退给包阿姨,免得她老人家没钱日子过不下去,跑去找政府要说法。
包小进回答说:“在以前,家里的钱都是我妈在管,负责安排日常生活。老母亲这两年有点痴呆,清醒一时糊涂一阵的,就让郭英管家。我每个月的工资领到手,除了日常开销,都交给了她。包括这次的过渡费……她一回娘家,钱就带走了。我妈听到这事之后,气得都生病了,让我去把钱要回来……怎么要得回来啊?”
他心情抑郁,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了一支,又递了一根过来。
我一看,是软中华,心中更是有点忍耐不住,有点不客气地问:“包吧?一个月光烟钱就快两千了,你一个月拿多少工资?”
包小进:“扣除五险一金,一个月还剩三千多一点。你也知道,场面上的应酬,烟不能太差。”
我有点恼了,把烟还给他。掏出自己十块一包的紫云烟点了,抽了一口:“我不习惯中华,再说我刚买了房,手头的钱也都花光了,还是抽自己的吧!又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郭英那边我等下就过去帮你做做工作。”
包小进很尴尬,递烟的手凝在半空:“这个……这个……谢谢顾书记,给你添麻烦了。”
开车离开包家,行了一段路,我心头的气才消了些。
不觉感慨,房子啊房子,多少家庭因为你而闹得不可开交。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我又想,郭英和包小进离不离婚倒不要紧。可这每年六万块钱的过渡费却是个麻烦事,就算去问郭英要回来又怎么样?
包阿姨神智迷糊,钱给她是不妥当的。给包小进,这丫好象也是可不靠谱的人。天天中华抽着,在外面大吃大喝花天酒地,说不定就糟蹋干净。
对了,他的本田车应该是过渡费里的钱。真把这六万块钱给他,搞不好人就去买辆新车在所谓的应酬上充面子。
我自认为也算是有一定生活阅历,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从来不惮于最大的恶意去看人性。
还是那句话,永远不要想着去考验人性。
人性这种东西会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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