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四日,东京下起了雨。
ccg的最后一处分部终于被攻破,然而做到这件事的并非旧多二福麾下,而是青铜树。
并不是所有喰种都服食了合成人肉,事实上除了底层的喰种们以外,很少有一手制造出的东西,除了天生对吞噬人类的偏爱以外,他们对于ccg的不信任感也占了一大部分原因。
彼此当了那么多年的死敌,又怎么能够轻易托付后背。
青铜树固然损失惨重,基层的士兵几乎被一网打尽,内乱频发,但所幸平素管理并不算严苛,对于精英喰种而言人肉的获取也不是什么难事,高层战力得以保存。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s级喰种在当前的青铜树中占据的比例不足百分之一,当一个兵团失去了它所有的士兵,唯有将领独活,那它就和失去了身躯的灵魂没两样,此后注定只能像幽鬼般徘徊不定,而不能屹立一方。
就和曾经的小丑一样。
“他真的走了。”
四区,曾经的ccg总部前,旧多二福推门而出,紧随他身后的是一个银发老人,微眯着眼,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那很好啊,宗太。”老人说。
雨水熄灭了暴乱留下的余焰,倾斜而漆黑的烟柱从远方破碎的大楼顶端腾起,一直没入同样漆黑的云层,雨还在下,裹挟着灰烬冲刷下来,在高楼大厦的幕墙上留下斑驳焦黑。
“以后的东京,是小丑的了。”
他们撑起了黑伞,身上是白衬衫配黑礼服,肃穆的像是去参加葬礼,雨水沉闷地击打在伞布上,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猩甜,血腥似乎已经完全渗入了空间,粘稠得让人心烦意乱。
两人撑着伞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旧多二福忽然停下了步伐,他微微抬起伞檐,视线贯穿了整条长街,曾经灯火辉煌的两侧高楼如今黯淡无光,泛着死亡的冰灰色,像是一柄柄刺入地面的残剑。
前方的黑伞走了几步也停下了,过了片刻伞转过来,伞布下露出神父苍老的脸庞。
“你在看什么?”
“嘘。”旧多二福说,“有哭声。”
神父讶异地看向他,看到这位同伴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迷惘。
老人不由也开始侧耳倾听,终于他从嘈杂的雨里捕捉到了些什么,那声音尖锐而凄惨,像是婴孩的哭声,又像是风声,但神父知道这绝不是风刮过楼群的声音。
他顺着旧多二福的目光,抬头向上看去。
厚重的积雨云遮去了阳光,天幕一片漆黑,而在这漆黑之中却能看到一条线,将天空割裂为两半,深刻得不能用黑色来形容,那是真正的虚无。
空气里的哭声正是从这条线中发出来的,隔着遥远的距离,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远远地有一缕金色流光从黑线中划过,快得像是流星一闪即逝,神父眼中出现了一瞬的失措,在这一刻他似乎与什么东西对视,也许仅仅是百分之一秒的经历,却被彻底地慑住了魂魄。
自身如浮尘般渺小,而对方如星辰般浩瀚。
一贯的自若与伪装不见了,只剩下和旧多类似的惘然。
这也是神父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卑微,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作为小丑的首领,足以像玩弄娼妓一样随意玩弄东京的命运……
多奈托作为神父,却从未信奉过神灵,他不认为世间真的有那样全知全能的存在,也不认为善行与罪孽会得到报偿,毕竟罪恶是伴随每个人一生的东西,没有人不曾化身为野兽。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或许真的有神的存在,自身比之就如蝼蚁。
不过既然神灵注视着这个世界,又为何看着尸山堆砌、血海漂橹?
恐怕这世间没有神,只有恶魔俯身凝望。
哭声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黑线悄然合拢,东京城内大多数人都蜷缩在住所内,很少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异常,神父收回视线,发现旧多二福早已在轿车旁等他,伞下神色如常。
“刚刚那是什么?”直觉告诉神父,旧多可能知道些什么。
“眼睛。”旧多二福说,“东京死了,惊动到了它的主人。”
“东京像是宠物,我们都只是寄生虫而已。”他突然不明不白地自语了一句,随后问神父,“去酒吧?”
“去酒吧。”神父回答。
关于这个话题旧多二福明显不想多谈,神父也是个知趣的家伙,没有多问,这么多岁数不是白活的。
“不过……”
“宠物死了,”
旧多二福为神父拉开轿车的门。
“我们这些寄生虫,还能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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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永已经登上前往内陆的渔船。
这是东京前往内陆不多的途径之一,内陆虽有许多城市沦陷于黑暗,然而防线依旧完整,曾经布下的防空雷达网依然完整,未知空中目标飞近领空必定会被击落,相比起来海上就有不少漏洞可钻,可以先登陆临海的岛屿,再伪装成当地出海打渔的渔船回程。
说是渔船,其实比游艇还要整洁舒适许多,有足够宽敞的住宿舱室,也有台球室等娱乐区域,二十四小时都能够让厨师烹饪食物,菜肴的规格甚至比星级饭店还有奢华,船上都是花了大价钱准备从东京偷渡到内陆的高官或富佬。
现在的东京已经沦为炼狱,不过真正有能量的人不愿也不必离开,迫切逃离的基本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高层人物,登船以来林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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