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下课铃响,纪慈突然意识到今天不需要跑操,下面这节还是英语,汪烟一般都喜欢连上。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还需要多站四十多分钟!!!纪慈想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何止不顺,简直就是不宜在学校。
这时有一些下了课,下节课还不是自己的老师回了办公室,看见纪慈和沈之也是愣了,不过这层楼,也经常会有学生站在办公室,自己也见怪不怪,所以也没特别在意,回了自己位上该干嘛干嘛了。但偶尔也会看过来。
纪慈觉得这四十分钟,有如凌迟,有点委屈,汪烟未免有点过于强势了,就凭那个八婆瞎扯几句,就定罪,也太武断了。再看看“罪魁祸首”沈之,才发现他,头低着,看不见神情,注意到纪慈看过来,头偏向了一边,摆明了不想让纪慈看见自己的狼狈。即便这样,纪慈还是觉得沈之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委屈。像个受了伤的幼兽一样,独自舔舐伤口。即便狼狈,依然有自己的那份骄傲。
纪慈也有点为沈之打抱不平,觉得汪烟是在针对他,再想想,那自己呢,自己是什么,在这件事情中自己扮演什么角色,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炮灰……
炮灰纪慈,……炮灰心里苦。
四十分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等到纪慈腿都快废了,双腿已经站软的时候,欢快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来。
纪慈再看看沈之,真是厉害了,自己站的歪七扭八的,沈之倒是全程笔直,压根没有变过,纪慈在心中默默给他竖个大拇指。
外面高跟鞋哒哒的传来,纪慈心想,完了,汪烟来了。
汪烟一进门,就把手上的教学资料放到桌上,跟沈之说,“你跟我出来。”说完,自己先走出去了。
沈之,走出门之前,纪慈听到一声很轻的声音,“抱歉。”
纪慈愣了,这时外面传来汪烟的责骂声。看见那个低着头,却依然不卑不亢回答汪烟的每一句话的少年。突然想起来,有一周数学老师请假回家,纪慈班上的数学课去另一个班听课,那个班的老师和汪烟说纪慈班上有人在他课上就知道说话。汪烟不分青红皂白,逮着沈之就说是他说话。可是纪慈知道,明明不是他,可是纪慈却在那天的周记本上无意中看见了沈之写的检查……被问责,被骂,明明不是他,可是每一回沈之都认了,可是结果在老师那边重要吗,可能沈之也明白,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老师说你错了,你就只能是错了,无需辩解,没有意义……
纪慈心突然很疼,准确的讲,很心疼沈之。
他太像以前的自己,成绩普通,没什么引人注目的特长,就是班上那个不起眼的人,老师冤枉自己,也只能咽下委屈的自己。
因为类似,所以相惜。
那天,汪烟对纪慈说的话,纪慈已经忘了,只记得沈之那个倔强的背影,和自己心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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