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天,敖兵敞开了破皮卡的玻璃,被晒得黝黑的脸庞呼呼地吹着外面的热风。
“这破天儿,太热了。”敖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苦逼的感叹道。
湿漉漉的手还没干,电话就响了。
“老大,来电话了。老大,来电话了。……”
敖兵一看是老妈的电话,赶忙接了起来。
“喂,妈,啥事啊!”
“兵兵啊,我刚才听你张叔说你借了套潜水装备,你是不是要潜水啊。兵兵,听妈说,你可千万别乱来,你从没潜过水,而且又是一个人,太危险啦!家里的债等你爸爸好点了,咱在想办法,听话啊,兵兵,别让妈操心了。”
“妈,您放心,不是我潜水,是我一同学,他来找我玩,说想玩潜水,那套装备,我是给他借的。”
“那行,既然是你同学来了,你就好好陪陪人家。外面的债,你也别压在身上,你爸爸会想办法还上的。”
“好了,我知道了,妈,我正开车呢。”
“兵兵,你注意安全点,我挂了啊。”
挂断电话,敖兵感觉嗓子被一团棉花堵住了。
妈,爸的身体都垮了,他又不是神,怎么去还那近千万的巨债。我已经老大不小了,已经能撑起整个家了。
这两个月对敖兵而言,简直就是场噩梦。
爸爸两千万承包了两年海域。可是今年年景出奇的差,半年过去,才赚了一百来万,再加上手里的股票大跌,重重打击下,爸爸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
敖兵也从一个逍遥自在的富二代直接辍学接手了爸爸荒凉的码头。
现在六月份了,渤海湾进入了禁渔期,码头上连条船都没有,家里也是一点收入也没有,可是每天高昂的利息压得敖兵快喘不上气来了。
潜水也是无奈之选,总不能待在家里等着,啥也不干吧!
胜利这边的防潮大坝修的都很高,水里面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石头,石头的上面是一排排的水泥柱。
到了自家海域的防潮大坝,敖兵找了好下的地方,停好了车,就开始换衣服了。
从事海产劳作的潜水员,一般被大家称作水鬼,水鬼占据了近海开采业很大的比重。近海中很多东西都需要水鬼潜水开采,比如说海螺、海参之类。
尤其是海参,不管是近海养殖的海参还是陆地养殖的海参,大多都需要水鬼来开采。
不摸海参的时候,很多水鬼也会选择潜水摸海螺,如果能碰上厚场子,一个水鬼一天能从水下摸四五百斤海螺,挣两三千块钱。
因为大部分有货的海域都被承包了,潜水摸上来海螺,会交开采费,所以价格并不会太高。毕竟中间商还要一层层扒皮,一斤海螺从出海到进入市场,多的时候要经过四五个中间商扒皮,然后一人一段运出上千公里,所以真的不要嫌海螺卖的太贵,也不要说卖海螺的商贩太黑心,因为你吃的海螺就有可能是不远千里送来的。
因为是自家的海域,敖兵如果摸出海螺来,倒是省了开采费。
水鬼的装备很简单,就是一套潜水服,一副潜水镜,一个脚蹼,一副手套,一个承货的兜子,一个电瓶打氧泵,一根带着氧头的长管子,一个充气内胎,几块坠水的铅块。这些是潜浅水用的,要是深水的话,就得使船,换柴油打氧泵。
穿戴好,敖兵就下海了,老实说,第一次潜水,他也很紧张。爸爸做了多年海产品生意,他对水鬼这行也了解很多,也听说过很水鬼不幸的故事。知道水鬼是一份高风险的职业。
但是紧张也得硬着头皮下,自己都二十三四了,不能什么都指望老爸吧。而且家里现在这个样,能多挣个钱总归是好的。
入水后,敖兵透过潜水镜,看到水下的景物全都被放大了很多,新奇感油然滋生,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缓。敖兵的运气不错,下水的石头上恰好附着了一枚看着拳头大小的海螺。
哇,这个海螺大,最少也有四五两吧。
可当敖兵拿起海螺,攥在手里的时候,却有些懵逼了。你妹的,这坑货哪是四五两的大货,明明就是一二两的小货吗?水下的视线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一二两就一二两吧,多少也能换俩馒头不是。
敖兵把海螺放进挂在脖子上的兜里,然后继续搜寻起来。
可惜,敖兵的运气似乎用尽了,连续从水下有了两百多米都没找到一个海螺。
“难怪水鬼们都不来,果然没海螺啊。”敖兵内心失望的叹道。
这条防潮大堤,早之前敖爸爸已经找水鬼摸过,可惜因为没多少海螺,水鬼们来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来了。隔了一段时间,敖兵幻想中海螺密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更荒凉了。
今年年景太差了。
忽然,敖兵看到石头缝里有一个超大个的海螺,他登时来了精神,赶紧向着石缝游去。
也恰在这时,漂浮在海平面的轮胎上电瓶打氧泵绿色电源灯开始闪烁,电瓶快要没电了,可是水下的敖兵毫不知情。他还兴冲冲的钻进石头缝里去摸那个大海螺。
“哈哈,终于让我捉到你了。”握着足足有一斤多的大海螺,敖兵欢喜的不行。
可还没等他将海螺放进胸前的兜子里,嘴上的氧气嘴里突然没了氧气。毫无水鬼的经验的敖兵吓得魂都丢了,赶忙向海平面退去。不料他却忙中出错,慌乱中他的身子不小心卡在石头缝里了。
敖兵使劲的挣扎,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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