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陈昂深咖色的瞳孔,明显骤缩了一下。
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王奎一眼,而是直接跟着警察,进了被押进了南非警方的嫌犯转运车中。
“你怀疑他不是疤虎?”
作为专案组的一员,姜队长早就熟知了案情卷宗,看着身旁这个年纪仅二十六七的年轻小伙子,说实话,当警察这么多年,人他见多了,但看这小子,总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能让一名老警察感觉到危险,足以证明这小子真实的实力该有多么恐怖。
“不好说。”
王奎现在也只是凭借着“刀法”这一点怀疑,可这并不算什么证据,疤虎在东北成名太早了,而且中间还消失了这么多年,现在的陈昂,毕竟岁数也大了,如果疏于锻炼,倒也不无可能。
姜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带回去调查一下他的背景资料,就什么清楚了。”
一个人可以说谎,但过往生活的痕迹,是很难抹除的。
“姜队长,燕京方面,跟陈昂、绿野、崔义安以及华夏ei分会有关的所有涉案人员,全都被带走了么?”
“放心吧,早都一网打尽了。”
……
听到姜队长这么说,王奎才放下半个心。
假如陈昂真的不是疤虎,那么真正的疤虎,一定是隐藏在他身边,看似不起眼,却在幕后一直操控的人。
王奎忽然想起在海清,省厅朱长山家里喝酒时,说的那几句话,崔义安好像一直在忌惮着什么。
当时,他还以为会是陈昂,或是背后的安格集团。
现在看来,老刑侦到底还是老刑侦,朱长山说的还真对,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么。
与陈昂和崔义安都互有牵扯,并且看似不太起眼的人……
王奎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刘现!
与此同时。
华夏燕京,朝阳看守所,早晨。
咯吱。
一间门房的铁门被打开,出现两个身穿制服的狱警带着一名套着橙色马甲的犯人,一双粗糙的手掌,端着一个蓝色塑料脸盆,里面净是些毛巾、牙刷等个人生活用品。
犯人已经剃好了光头,身高不高,但身形还算健硕,面孔看起来普普通通,稀松平常,带着一个棕色树脂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完全看不出来像是犯过事儿的人。
“李金山,这是新来的刘现,暂时被分在你这里,记住,不要惹事!”
这个人,便是绿野的法人代表:刘现!
狱警跟房间内的犯人以及刘现互相交代了几句,便跟同伴关上门离开了。
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张水泥大通铺,上面铺着垫子,几个与刘现同样身穿马甲的犯人,正排着队在洗漱台前洗漱,其中有一个体格强壮的马脸光头,看样子像是这里的号霸,应该就是刚才狱警所说的李金山。
马脸光头刷着牙,看着刘先一脸平和的样子,心里已经拿捏了三分,便笑着问道:“犯的什么事儿?”
“公司涉嫌严重违法。”
刘现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句,然后也乖乖地站在旁边等。
李金山一听,顿觉无趣,于是用毛巾摸了下脸,放下洗漱用具。
事实上,看守所本身看押的嫌犯和犯人,除了未审判的,大多情节都不太严重,基本过个半年一年的也就出去了。
而就在他放下洗漱脸盆的时候,漱口杯子似乎没站稳,哗啦,里面的牙膏和牙刷,一下子从台子上掉了下来。
李金山看到后,刚想弯腰去捡。
结果影子一闪,一只手,瞬间就抓住了飞落的牙膏和牙刷,两样东西在他手中,如同转笔一般,晃了几下,再亮到李金山面前,就变得规整齐齐。
太快了!
李金山挑着眉毛,刚想从刘现手中接过牙刷和牙膏,却发现对上的手,粗糙无比,而且手指头上,还有茧子,完全跟刚才灵活的样子,毫不相符。
原本,李金山还想给这个新来的“书呆子”来个下马威,可现在再看这个刘现,一脸假笑,带着个眼镜,竟然还有些阴森森的,于是拿过东西后,转身就离开了。
终于轮到刘现洗漱。
他身旁,有一个长相年轻帅气的男子,凑到了刘现身旁,一脸贱兮兮地笑着:“行嘿老哥,这一手马屁拍得六啊,看来山哥这关你是过了!我叫张文,他们都叫我小文!”
刘现对张文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刷牙。
没想到,张文却一直盯着刘现的脸,忽然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整过容啊。”
这一句话,瞬间令刘现拿着牙刷的手,停了下来,洗漱台的镜子里,刘现隐藏在眼镜框下的瞳孔,瞬间闪过一丝厉芒!
顿了半秒,他又继续刷着牙:“你怎么知道?”
“我进来之前,就是给美容医院拉客的,这里面的门道儿多了去了,刘哥,给你做的这个医生,水平也不咋地,肉毒素打得也太多了,这样你的脸部肌肉会僵硬,显得表情特别假,不是我跟你吹……”
“我这都已经做好久了,不提这些了。”
刘现笑了笑,随口搪塞一句,旋即摘下眼镜,手捧着水,哗啦哗啦,洗了两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的确如张文所说,他的笑容看起来又假又傻,唯独眼神,却跟刚才戴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就好似一头沉睡的猛虎,正在悄然苏醒!
……
南非,约翰内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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