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粗暴？”谢钦吃了一惊。
祖予姬道：“不这么粗暴，就要被老鼠屎坏了整锅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很重要的。”
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谢钦心想，不过他还是感觉直接打死太凶残。
过了一会儿，孙六筒和唐忠回来了。
“东西你们放在这就行了，”孙六筒对众人说，“明天我们会送到，最迟下午。”
唐忠点头道：“有劳。”
孙六筒摆摆手，从棉服内兜里掏出一张四方纸片，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嘴里说道：“这是我的名片。”
众人看看他。
孙六筒笑道：“各位朋友不同门不同路，却在一起行动，这事情想必不会小，到了四川免不了要再光顾麻将屋，到时候，各位去咸都的分店，把这张名片给柜台看看，那的坐商和我很熟。”
唐忠微微一愕，问道：“王一万是你朋友？”
孙六筒点头道：“是，不过我们有日子没见了。”
唐忠道：“当初我们在他那做走马局，他要价不低。”
“哦，”孙六筒笑得意味深长，一副“我知道你被坑了”的样子，“他一贯是这样的。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骨子里可是个奸商，漫天要价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我当年就是见了他，才知道人不可貌相。”
嗯，我见了你也知道人不可貌相，谢钦心说，看着一副奸商样，没想到是个性情中人。
孙六筒拢了拢袖子，又道：“虽然是个奸商，但人还不错，他看了我的名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不会太为难各位。”
就不会太为难？意思是说还会稍微为难一个？谢钦暗道。
唐忠接过名片，道声：“多谢了。”
“我跟各位也是有缘。”孙六筒拢着袖子，忽然看向谢钦，笑着问道，“小兄弟，你不会是江湖中人吧？”
诶？！谢钦猝不及防，当场愣住。
众人也没想到，一齐看向孙六筒，目光各异。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谢钦非常奇怪，他感觉自己已经伪装得很好了。
孙六筒笑道：“小兄弟，你的修练功夫还不到家。”
谢钦大吃一惊，我又没跟你练过手，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这对招子。”孙六筒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知道你不懂江湖行话，因为我们说起行话的时候，你的表情有很细微的变化，在我看来，等于是把问号都写在脸上了。上次你跟徐公子来的时候，更是如此。”
原来是说我表情的控制功夫不到家，谢钦舒了口气，我原以为我已经算是喜怒不形于色了，没想到被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位孙叔可真是个老元良。
孙六筒道：“现在江湖上的年轻人，就算不学无术，多少也知道几句行话，你却是一句三不知，你这种情况，要么是俗人，要么是隐世大族。但要说隐世大族，说句实话，你没有那个气质。所以，我判断你是个俗人。”
谢钦苦笑了一下，回应道：“确实如此。”
他没想到上次来就现了形，更没想到孙六筒明知他是俗人，却没说出来，而且还没狠宰一笔，想到这里，他暗暗点头，孙叔真是个好人。
孙六筒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却跟这么多朋友有来往，我猜你不是普通的俗人，你的祖辈跟江湖有些渊源吧？”
谢钦一愣。
孙六筒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他说：“由表入里，由里出表，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循环往复，这倒也不奇怪，江湖上有很多先例，但是入时容易出时难，你的祖辈能全身而退，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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