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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不会比村中人更熟悉村中地貌,他们找不出来,她怕是更找不出来。
因此她只有另僻蹊径。
她设想,倘若她要挖秘道会怎么想。
首先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地道口一定得是严密而又不容易发现的,却又不能远离这村子(因为当初这村子兴建便是为了守护或掩饰这地道的秘密),但整个扶夷村也就只有这么大点儿地方,想找这样一个地方藏着很难。
但也并非不可,比如有句话叫大隐隐于市。
人人都朝偏僻的地方找,它偏要落在人人都瞧得着,却又发现或者说,意识不到的地方。
那自是在……村子周围处。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后,陈白起便琢磨着,村子里面的地道该怎么挖呢?
井边当然不行,有水,地质坚硬的当然不行,有石头,村中繁盛的地方不行,有人。
一番逛下来,这村子不大,越过小沟沟,走过窄道,陈白起特地去新住户的房址看了看。
她想,早些年的房屋早有格局,为地道所兴建所设,位置定是不会偏颇,但新的住房却不一定了,这近十几二十年,当初的老人相继去世,地道之事便成了一件隐秘之事,谁也不知道,便也不存在避讳的事情了。
所以她想,地道没有被老汉找到,会不会是因为被新房遮挡住了。
这个想法靠不靠谱不说,总之她先奔走看看。
在去查探时,孟尝君派了人来找她,她跟来人说了一下要做之事,便让他回去禀报,她一会儿再亲自回禀孟尝君。
这些新修的房屋自然不可能在扶夷村原地址上,而是一番延伸出来,房子围绕着一棵百年老榕树周围,一番查探下来,陈白起意外倒有些发现了。
但剩下的印证跟确切她估计凭她现在的力气也干不下来,便立即往回赶,准备向孟尝君求援助。
这一趟有收获,因此陈白起一大早被冻得青白的小脸也红润生动了几分。
时间有限,若她今日真找不着地道,估计就得按原计划入漕城,虽说凭他们的实力也不一定应付不了暗处的恶意,但总归被人在暗处窥探、暗算太不划算了。
陈白起在回找孟尝君时,被人拦着,她这才知道屋内有人,正是沛南山长、卫溪等人。
离上次不欢而散之后,沛南山长便再没有单独找孟尝君见过面,仿佛两者之间有了间隙,而她在这其中也没有探听出些什么,因此她并不了解孟尝君对上一次见面沛南山长所述的情况有怎么一番打算,他会怎么对姬妽处置,但她也知道,暂时孟尝君是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对姬妽出手。
因为比起别人的情况,他自然更看重自身周围的情形。
她没有进去,站在屋檐下,旁边放着一捆潮湿沾着露珠的草垛,茅檐上稀稀簌簌地滴着雨水,这时候太阳被乌云遮了一大半儿,露出一片黯淡的光,让整片大地显得灰蒙蒙,却又并不浅薄。
她望着前方,撑着伞,雨水滴答滴答坠落在伞面上,她并没有刻意去听屋内他人在谈些什么,即使如此,凭着过人耳力,还是能够知道内容。
这一次,沛南山长再次向孟尝君阐明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与上一次追究结果的目的不同,这一次说得更为详细,甚至将密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却是他们希望孟尝君能够更加注意自身安全,此番去漕城一事可以尽量延误,或者不出面。
若说先前他们是半信半疑,如今经过暴徒一事,他们却已确定了些什么。
只是,孟堂君却是不以为然,他自有他的思量,并且他对这群大老爷儿们可没有对陈白起那般耐烦,虽说话语直接冷淡地都一一应下了,权当是给了沛南山长的面子,别的却并没有什么应承。
他说等漕城一事了毕,他会对樾麓书院一个交待,眼下却没有什么要与他们说的。
又等了一会儿,沛南一众出来时,陈白起特意侧了侧位置,目不斜视,容他们先走。
与那次到底不同了,沛南山长在出门时看到陈白起,眼神动了动。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目光温凉似水,却又透着亲润与祥和。
“听说你一早便出去查探昨日暴徒一事?”
这是听谁说的?
陈白起下意识便有了这个想法。
不过对于沛南山长主动找她攀话,陈白起承认她是有些意外跟……受宠若惊的。
她曾认他为师,特别是当初在山上那段沉澱安逸的日子,是他给的,她对他的人品是钦佩的,他学识渊博,生性好学又富有人格魅力,他学子三千,待人温和有礼。
所以她十分尊敬,是真的尊敬,如同一介学子面对师长一般,不是卑微而怯弱。
能另她侧目的,她自然不吝啬给予特别。
陈白起行礼,语气恭敬道:“回先生的话,是的。”
沛南山长听她的声音,只觉恍然耳熟,他又仔细甄别了一下她的面目,虽遮着面纱,却五官秀美,介于少年与少女之间的雌雄莫辨。
他眯了眯眼,倒是认出了她。
今日的情形与那日何其相似。
那一日,她便是这样站在门外等着,衣着单薄,窈窕纤弱,光羽翩绗,衣裳飘逸,面容沉默而安静,背脊却是挺直,像雪中干净又不屈的松卉乔木。
这一次,虽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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