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萨迟疑一下，犹犹豫豫的回答：“大概有可能。”
“是的，有可能。可是如果实验是在我们手中进行，那么这个‘有可能’也不会存在。”查理曼教授慢条斯理道，“我希望这个实验能在我活着的时候有成果。”
“联邦大概是可以做到的！”查理曼教授笑着，拿过帕萨手中的实验记录本，随手翻了翻，又放下，对他道，“去准备一下吧，我们该离开冥王星了，也该回家了！”
帕萨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再改变。只好向教授点点头，准备去整理实验数据。
查理曼看着帕萨出去后，才又拿起今年的实验记录本，翻到最后第150次实验记录。
他低低的自语：“失败了吗？不……没有失败！从十五年前的第一次人类改造项开始进行，就没一次失败过……这不是异变，是进化！是从基因上展开的彻底改变！只是……这种需要用几亿年的时间来演变的进化，怎么在这短短时间内完成的？”
“有什么契机吗？”查理曼沉思着。
“改造实验后，以人类为食是因为进化后处在人类食物链之上……和人类吃其他生物没有什么两样。”
“所有实验体在移植过异变核心后都会有不同的异变表现，这是因为基因不同？”
查理曼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拿起桌子上的内部通讯：“帕萨，第一年实验记录送来我看一下。”
很快帕萨抱着记录本过来了。
“教授？”他把记录本交给查理曼。
“我想到一个问题。”查理曼翻来记录本，从头翻阅，一页一页的看着，直到找到他想要的内容后，指给帕萨看。
04月21日，13：20
实验进行第76次
血液分析项，正常。
“正常！”查理曼道。
“正常？”帕萨奇怪，“第一次血液分析项正常？”
他明明记得所有血液分析项记录都是非正常的，染色体应该都是60对才对。
“就只第一次是正常，后来就变得不正常了。”查理曼教授确定的道。
帕萨迷惑了。
查理曼明白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他的实验体都是成功的，只是成功的方向不对。
虽然是同样的进化，但是和1号实验体相比，这种成功的进化显的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若1号实验体是完美的进化者的话，那么他的其他实验体顶多算是半进化者。
保留着进化的一切表象，却又比完全进化者低了那么一个等级。1号实验体对其他实验体来说，就是绝对的主宰。
完美进化者可以自由转换自身基因，从而更好的隐藏在人类群体中，而半进化者则不可以转化自身基因。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查理曼笑着，他能够控制住半进化者，却控制不了完美进化者啊！
那个1号实验体，现在大概是极恨他这个十几年来，不停在他身上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的人吧。
如果不是零号监狱的囚禁，查理曼根本不敢靠近1号实验体。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看上一眼1号实验体的眼睛，就会被那个别称‘暴君’的吞吃入腹。
不是ròu_tǐ，是灵魂。
“教授？”帕萨不知道查理曼的想法。
查理曼点了点那一页实验记录，道：“把这一次的实验数据改了吧。”
“啊？”帕萨有些惊讶。
“改成非正常状态。”
帕萨楞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查理曼教授立刻呵斥：“还不快去？”
“哦！”帕萨闷头，找到橡皮擦掉那一页记录。
“你说的对，我很不甘心……”
帕萨低头修改记录的时候，查理曼教授慢慢开口道，“这一项记录，是我们这十几年来实验的最关键点。”
帕萨书写记录的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滑动，他本来很是有些郁闷的脸也缓和下来很多。
“到时候他们的实验不能进行下去，还是会花大价钱邀请我们回去，放心吧。”
帕萨修改好记录，朝查理曼教授笑了笑。然后抱着记录本，回自己的小办公室继续整理数据库了。
三天后，整整十个大集装箱的实验记录被整理出来，堆在了办公室里，等待它的继任者光临。
查理曼自己则携带着备份的虚拟硬盘，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带着自己的学生帕萨，乘着短途跳跃飞船离开了他生活了十五年的零号监狱。
坐在飞船上，查理曼教授望着逐渐远离的土黄色冥王星，突然开口道：“零号监狱怕是安静不了多久了。”
坐在一边的帕萨挠挠头，他没有吭声，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教授似乎在得知自己不能再继续实验后，就突然变得不怎么能够让人理解了。
起飞的短途跳跃飞船在正准备跳跃空间的时候，一个蓝光闪过，另一架飞船突然掠过了。
查理曼教授撇撇嘴，他知道这一架抵达冥王星的飞船上乘坐的就是他的实验继任者，联邦派遣。
不过，接着来的一段时间内，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不用再理会这个让他焦心又迷醉的实验。
“就当是放长假了。”查理曼教授嘀咕着。
“请乘客们注意，即将进行短途空间跳跃，请乘客们不要随意走动。”
乘务员通知三遍后，同样的蓝光亮起，飞离冥王星的飞船消失在了太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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