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的人们,惊愕的看着大殿的倒下。
这座根本没准备撑过多久的大殿,用了太多廉价木料粗制滥造,最终连野战炮的持续轰击都没扛住。
当然,它倒下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把皇帝和杨相国一起掩埋在了底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耿定力。
他们之前在确定已经不能留着皇帝后,就故意屈服然后被抓起来,以此来撤离祭坛,而待命的定胜军在他们到达祭坛背面后开始了对皇帝的炮决,不过他们也并没有真的撤下祭坛,因为紧接着杨丰就出现了,而他们则被许心素带领的侍卫看住。
他们就在祭坛另一边的台阶上,实际上他们也下不去。
因为祭坛下面是混战的人群,下去说不定就被打死了,倒是留在上面好歹还有点安全保障。
但现在……
惊喜就这样不期而至。
皇帝和杨丰一起被大殿压在下面,这个暴君和妖魔一起消失了。
这么完美的结局,简直让他们都被幸福冲傻了。
耿定力毫不犹豫地推开许心素,后者拿着短枪一时间也傻了,然后耿定力发疯般冲上祭坛,甚至冲到了大殿的废墟上,站在那些碎木和瓦砾上,仿佛踏着暴君和妖魔的死尸般。
“都停下,皇帝死了,杨丰也死了,大明天下太平了,谁敢继续作乱格杀勿论!”
他高举双手癫狂般吼叫着。
然后周围的军民们全都惊愕的看着他。
下一刻他晃了一下,他茫然的低下头,然后就看见脚下的废墟在拱起,紧接着一个怪兽般的东西在钻出,站立不稳的他随即向前倒下,然后他惊恐的看着那个怪兽抖落一身瓦砾,变成遮蔽他视野的黑影。他惊恐的尖叫着,但紧接着那黑影就像山一样压了下来,他在一吨多重的燎炉碾压中,就这样瞬间没了声音,然后痛苦的任由它从自己身上碾过。
背后一块碎木茬在这个重量的压迫下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燎炉很快在他身上滚过。
“吔,这里居然还有个人?”
杨相国意外的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耿定力。
而皇帝陛下则在燎炉里面同样奄奄一息,不得不说皇帝陛下这些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体验了各种花式死亡。
虽然都躲过去了。
但这一次他终究还是没完全躲过去。
在被炮弹激起的碎砖反复暴打,连全身铠甲都严重变形,手指头都砸没两个之后又被掩埋,幸亏杨丰反应快直接把他塞进燎炉,要不然肯定被头顶落下的木料砸死。不过就是塞的时候有点过于粗暴,导致本来就被一身铠甲禁锢的他角度扭曲,被变形的铠甲卡着像被捏扁的易拉罐卡住的老鼠,然后又被他给当压路机滚,这时候完全只剩下哼哼了。
“相国还活着!”
“相国还活着!”
……
下面一片沸腾般的欢呼声。
大家倒是没注意皇帝。
“陛下还活着,陛下还活着,陛下之前的圣旨还有用,赶紧把这些狗东西全杀了,陛下给你们分田地,谁敢拦着你们,杨某给你们杀他全家!”
杨丰吼道。
下面瞬间爆发出一片亢奋的吼声。
紧接着那些百姓凶猛的冲向抚河岸边,而刚刚登岸的定胜军步兵,在混乱的打了一波子弹后,面对这种局面也清醒过来,毫不犹豫的逃回船上,但船上也不安全了,因为无数百姓驾着他们的小船,从一条条水道冲出,还有人干脆点燃了火把靠近他们向船上扔,还有扔石头,拿鱼叉当标枪的,一些靠上的干脆拿篙当长矛捅。
河面的那些定胜军运兵船立刻起锚逃往赣江。
被他们抛弃的士子和军官们,这时候也完全崩溃了,在后面万人喊打中惊恐的四散奔逃,不断被追上陷入围殴。
而祭坛周围到处都是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士子和军官,他们躺在地上扭动着,不时有路过的人过去踩上一脚。
刁民们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而解除了危险的杨丰,站在祭坛之上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他倒是没怎么受伤,主要是那个燎炉很有用,一个一米半长一米多高的巨大铜缸能提供很多保护,往下面一缩就可以免疫头顶落下的木料,因为工期紧,整个大殿基本上就是木头搭建,而且都是劣质木料重量也轻,倒塌后互相支撑,底下也根本没砸实了,再有燎炉挡着就足够。
更何况他一身重铠,也不怕被刺穿。
“这是谁的兵?”
他饶有兴趣的问熊廷弼。
后者默默接过望远镜,然后看着撤退的定胜军。
“杨涟。”
熊廷弼说道。
在他的望远镜指向处一艘船的甲板上,一个三十左右的定胜军将领也在举着望远镜看这边。
很显然他也认出了熊廷弼。
左光斗的好兄弟这时候也已经武将化,他是应山人,属于德安府。
“他是驻防湖口的,那里总共三个旅,他是其中一旅指挥,若他率军自湖口而来,那另外两旅必然参与,这两旅指挥一个是梅衡湘女婿李长庚,一个是浏阳人胡应台,你最好想想他们此刻在哪里。”
熊廷弼说道。
“他们?”
杨丰笑了。
几乎就在同时,他们身后一片惊叫。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着后面的南昌城,在最北面的德胜门方向,爆炸的烟柱正在冉冉升起……
“他们应该在那里!”
杨丰说道。
“你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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