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腊八佳节,反倒是比其他节日来得隆重。这也和北疆战事紧张分不开。打仗必然需要粮食,这腊八佳节就是欢庆丰收、感谢祖宗、神灵庇佑的节日。
而这鼓会,便是腊八节庆祝的形式。赵春秋去看鼓会,一夜未归,苏云和姚娴也一夜未合眼,找了一大晚上,都没见踪影。
“苏云,有消息了。”夏侯策急急忙忙跑进来。
好不容易打了会儿瞌睡的苏云振作起精神,打着哈欠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夏侯策摇了摇头,“不过我拜托刘县令派人打探了一下,昨夜的鼓会上,是有人看见了你那位小兄弟。”
“是春秋的消息吗?”姚娴眼眶通红地站在门口,哽咽地问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哪个地方睡过去了,这个死孩子,这么晚了不回家,也不知道娘会担心的!”
“您先别急。”
苏云过去扶姚婶,把她扶到了长凳上,“说吧,见过春秋的那人说了什么?”
“说是赵春秋跟他书院的同窗起了争执,然后就不欢而散了。”
“同窗?”苏云皱眉,“有问出来是谁吗?”
夏侯策摇了摇头,“这个他不清楚,不过看那些人的年龄和你们相仿,应该就是你们书院的学生了。”
苏云安慰姚婶道:“好了,既然有消息了,姚婶你先去休息吧。春秋我会和夏侯一起去找的。”
“阿云,那就麻烦你了,一定要把春秋找到。他可是老赵家唯一的命根子了。”
苏云点点头,说道:“春秋也是我兄弟,怎么样都要找到。”
夏侯策跟着苏云出了门。
“笔髯翁伤势如何?”
夏侯策说道:“暂时稳住了,已经去颍州府养伤了,我留下来处理王家的事,相信今明两天,就会有军府的人过来彻查王家的事。”
“你说……会不会是王家的人把春秋绑走了?”
夏侯策停下脚步,“王家的人?你是说,王家对你的亲友都下手了?”
苏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事我也不确定。先去问问书院的同学,看昨夜到底是谁和春秋起了争执。对了,王家怎么说了?”
“除了王昌其死在了祖坟外,似乎都还在昆县,并没有溜之大吉。”
苏云叹了口气,“希望春秋不要在他们手里,不然就麻烦了。”
“咱们先去哪?”
“王庆的铁哥们,周贵,周大善人家。”
……
……
“哟,这不是新晋书科童生,苏案首嘛?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大袄,笑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此人便是周家当家的家主,周南天——昆县米粮大户。
“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夏侯策。”
周南天拱了拱手,微微一笑,“夏侯公子。”
苏云说道:“周贵呢?我来找他的,周老爷不必亲自相迎。”
周南天搓着手中的玉扳指,呵呵笑道:“小儿……那个什么。昨日跟着他娘亲回娘家探亲去了,苏案首来得真不是时候。”
“是么?”苏云静坐着,然而脸色已经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周南天笑道:“不错。若是不信,苏案首可以问府上家丁。”
苏云笑了笑,“府上的事,自然是周老爷您说了算。您说周贵去哪了,自然就去哪了。”
“这个不知道苏案首找小儿的事急不急,若是急的话,我这就派人去传个话。”
苏云道:“倒是不急。不知道周贵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个……我昨日在米铺,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周南天含糊地说道。
苏云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盏溅出了水花,“可是昨夜有人分明看到,他和几个同窗一起,和赵春秋在鼓会上争执起来。试问周老爷,您这府上有几个叫周贵的宝贝儿子?”
“怎么可能呢?苏案首,一定是别人看花眼了。我那儿子,真的跟着他娘去探亲了。”
夏侯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说道:“苏云,看来周老爷不肯说实话啊,要不咱们请周老爷去县衙一趟,让刘县令来审一审呗?”
“诶呀。找什么县尊大人。不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揍了赵家那小子嘛,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周南天一听要去县衙,立马就激动起来。他可是知道,如今苏云是县尊大人府上的红人,这去了等于是自投罗网,可能还罪加一等。
苏云冷不丁地问道:“揍了一顿?周贵呢?我亲自来问他。”
“苏案首,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种同窗之前打打闹闹的小事情,何必计较呢?实在不行,我赔!我赔给赵家医药费总行了吧?”
苏云面色如常地说道:“对不起。周老爷,我也还是个孩子。”
周南天:“……”
苏云这话,貌似真的没什么毛病……
“所以周老爷既然说了,小孩的事情就该小孩子自己解决,周贵今天就是不在昆县,你也得给我交出来,放心,我不会太过分的,只是问个话而已。”
周南天盯着苏云,“你确定只是问个话?”周家不比王家,也就做个生意,无论是县令还是这新晋书科童生,都得罪不起。
“确定。”
周南天面色一沉,朝边上摆了摆手,“逆子,还不滚出来!”
听到老爹的怒喝,周贵哆嗦着跑出来,“苏……苏苏……苏云,对不起,我错了!念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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