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金子呢,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不占份子了,全都分给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董账房说出了一句谁也没想到的话。
“董爷,这不合适。您们老几位不得份子,我们这帮小的哪敢接啊!”有个心思灵巧的小子,马上接了一句。
“就是!不合适!”
“不合适~”
其他人也赶忙跟着表态。
“你们少给我整那些个没用的,寨子里存的金子虽然均份儿分给你们,却不会发到你们手里!”董账房嘿嘿一笑。
吊足了大伙儿的胃口后,才接着说:“等你们谁讨了媳妇,打成头面首饰,当聘礼用!”
所有人一听,顿时哄笑了起来。
有已经成家的忍不住问了:“粮台,那俺们这些个成了家的咋算啊?”
“你们啊?等什么时候把媳妇接来啦,直接交给你们婆娘!总之你们这帮败家玩应谁也别想沾手,省的都便宜了窑姐儿。”
董账房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黄金虽然值钱,但除了大宗交易,基本不会被当货币使用。大多都被做成首饰,或者换成金条压箱底儿。
等众人笑了一阵儿,董账房再次开口:“其实啊,咱们这几年大洋虽然弄了不少,但金子却不多。
全靠小斌弄得那些黄鱼儿,在加上过去两年存的,才够给大伙儿一人分上一份儿。
你们啊,回头在婆娘面前有了面子,别忘了都念着点儿小斌的好就行!”
“谢谢小韩当家的~”
“小韩当家的,还是你有道!”
董账房一句话落下,跟韩斌亲近的几个小子,马上开始吆喝了起来。
但几句喊声荡在空中显得多少有点儿突兀,因为这会的气氛,照之前明显淡了太多了。
其实韩斌入公账的钱是怎么回事儿,有很大一部分弟兄都知道。前几天大当家的把韩斌臭骂了一顿,更是人尽皆知。
都以为韩斌把私钱拿出来,是干私活儿的事儿漏了,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可话说回来,不管韩斌的钱是怎么来的。大伙儿毕竟没出什么力,算是白得的。
平白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吝惜说上两句好话捧着。
问题是董账房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来说事儿,好像干私活真的干出了多大功绩似得,那事儿就有点儿不对了。
今晚领到的钱,那是过去一年里大伙儿辛辛苦苦,一趟一趟赶山路扒火车赚回来的。韩斌交出来的那点儿,充其量也就是个填头。
照董账房的吹捧法,好像大头儿是韩斌弄回来的,大伙儿的辛苦反倒成了陪衬。
也就是董账房资历老,在台上压着谁都不敢说怪话,不然哄声估么着就已经起来了。
寨子里一帮年轻的弟兄不敢明着表示不满,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明说。
为了维持过年的喜庆劲儿,老赵本来就是在强堆出笑模样。
董账房让大伙“都念着点儿小斌的好”这句话一出口,老赵心头火气一起,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冷哼一声,强笑变成了冷笑,扬着嗓子对着戏台上吆喝:“我说老董啊,让你上台子念个账本,你嘚瑟起来没完了是吧?
绺子的规矩里,四梁八柱的,什么时候轮到粮台当出头儿的椽子啦?我怎么不知道啊?”
“是啊老董,让你给大伙儿报个数,你咋还嘚吧嘚吧的没完没了的?”老刘也忍不住刺了一句。
东北的大绺子里,讲究梁是梁柱是柱各有各的分工。一溜鞭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绺子,四梁八柱从来没有真正齐全过,但分工还是有的。
董账房一直以来的位置是四梁里的顺天梁,也就是粮台。虽然属于核心人员,但绝对不属于负责出头、张目的角色。
一直以来董账房也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过今天晚上一心想着借机抬举刘斌,话说的就多了一些。
结果人还没下台子,就被两个老人儿一人一句刺在那里。自己还理亏,一下就弄得上不来也下不去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了,喝多了就老实儿回屋醒酒去!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让人省省心。”柳二芒一句话压住了老赵和老刘。
有对台子上面的董账房说:“老董啊,既然分派完了就赶紧回来喝酒!”
正不知道该怎么弄的董账房,赶紧接话头下了戏台,一脸不自然的坐回到酒桌上。
“那个,大当家的,我…我去撒泡尿。”老赵怕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跟董账房吵起来。找了个借口,起身离桌走了。
老刘看了眼董账房,又瞄了眼站在一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韩斌。
嘴里念叨着:“小斌啊,你以后可得给老董养老送终啊,这又帮你出主意,又给你造势的,对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一句话说完,老刘根本不给董账房冒火还嘴的机会,站起身也走了。
其它的几个老人儿虽然没离席,但酒桌上的气氛,却再难回去了。
董账房今晚确实算是好心办了坏事儿,他只想着帮韩斌造势,却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其实在几个老人儿的心里,都是拿韩斌当自己家孩子的。虽然前几天为了他办的混蛋事儿生气,不愿意搭理他。
但见韩斌主动把私钱上交了,气也就消了大半。
再加上东北一直有过年不打骂孩子的习惯,所以气儿一消,就都给了韩斌笑脸儿。
可董账房这么一折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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