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刑部乃是朝廷重地,容不得你放肆!”刚才那名刑部官吏依旧坚持,他勉强开口道:“太子殿下虽然是储君,可是没有圣上口谕,吾等也不敢放殿下进去,毕竟……此地关系皇后安危……以及……”
他再无说辞,因为李承乾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差一点就露出了嫣红的鲜血。
“太子………”他口舌打结。
“母后安危,孤比你更放在心上,让他们开门,否则……孤大不了在太庙忏悔。”李承乾戏虐道。
正当刑部官吏和衙役战战兢兢准备打开停尸房的时候,一声低压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舅舅。”李承乾眼睛微眯。
“赵国公来了,看来老朽是该灰溜溜的走,还是光明正大的进,你说呢?长孙…无忌?”李渊上前一步,丝毫不惧长孙无忌冷冽的目光,反倒直接迎了上去。
“微臣怎敢忤逆太上皇旨意,只是刑部上下是为了太上皇的身体着想,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提前驾崩,那就是我等做臣子的不是了。”长孙无忌直接越过李承乾,对着李渊开口大笑道。
“放肆!皇爷爷如何……岂是你……长孙无忌可以妄言的。”李承乾脸色紧绷,用剑指着长孙无忌,似一只刚脱离怀抱的稚嫩小鸟,梗着脖子,面色通红。
“我是你的舅舅。”长孙无忌脸色一变,强调道。
“孤知道,可是皇爷爷更是承乾的爷爷,而且……承乾姓李,不姓长孙,若是舅舅执意如此,那么孤当……以剑相逼!”李承乾喘了几口粗气,他从未像今天这么硬气。
有些事总需要去做,皇爷爷对他恩重如山,从小陪伴他长大,纵然有不是,但也总比十几日才能见一面的长孙无忌亲。
再说,他是李承乾,而不是长孙承乾,舅舅再亲也亲不过爷爷。
更何况,是长孙无忌在侮辱太上皇,在践踏太上皇的尊严……
为人子者,当提三尺剑,以尽孝道!
“承乾…”李渊心里有些感动,他这些年的辛苦总归没有白费。
十三岁的李承乾敢于持剑对峙,那么他还有什么惧怕的?
区区长孙无忌而已!
李渊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身后的几十名禁军,“禁卫听命,有乱臣贼子者,该当杀否?
有不敬天子者,该当斩否?
有罔顾忠义者,该当刑否?”
几十名禁军面面相觑,眼前的可是当朝国舅,但想到喊出的可是太上皇啊,可是曾经的天子,听谁的……还用说?
“吾等……当杀之!”禁卫低声喝道。
“你……”长孙无忌脸色瞬间苍白无血,太上皇要真的杀了他,皇上纵然有再多不满,但太上皇毕竟是皇上的亲爹,还能怎么办?
顶多好吃好喝供起来……
也不敢多折腾太上皇,毕竟……太上皇都多少岁了……
两难选择,退一步损面子,进一步要是玩真的,他也玩不起。
太子都没站在他这里。
“看太上皇你说的什么话,这里哪有乱臣贼子?哪有犯上作乱的?不让您进去……就是保证您的安全,你们……退后,退后!”长孙无忌脸色阴晴不定,但还是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好了,承乾把剑收起来,不要误伤了赵国公。”李渊呵呵冷笑道。
李承乾嗯了一声,收起了剑,他不敢正眼瞧他的舅舅,估计此次之后长孙无忌肯定要与他这个外甥分道扬镳了。
停尸房面积不大,正中间是两个木板床,在木板床的上面则是两名宫人的死尸。
李渊进了停尸房,就感觉一股浓浓的石灰味和恶臭味。
死尸用白布遮挡了起来,但是隐约可看到烧焦的残骸和狰狞的面孔。
狄知迅和刘典史,以及吴捕快三人查验乐近半个钟头,才略微得出了一些线索。
“回禀太上皇、太子殿下,死尸郑金兰头部、肘部、背部都有轻伤,所以尸体依旧有青紫血斑,所以吴捕快判断是被人按在地上殴打所致……”
“死者被殴打时正面向下,用胳膊支撑身体,依周喜一人明显无法做到这一点,而周喜死亡的致命伤就是咽喉的银簪,如果是郑金兰所刺,那么刺进来的时候就是银簪略微向上斜,因为郑金兰的身高矮周喜一头,必须踮着脚尖才能刺进,可是周喜的伤口是向下斜,那么……只能是比他更高大威猛的人所刺。”
“另外,这个杀死周喜的人明显熟悉穴道,杀人十分精准,令死者没有太多挣扎时间……最后,再伪造两者同归于尽。”
“这些我们刑部早就查了出来,可是有什么用?凶手是谁根本不知道!”长孙无忌不满道。
“凶手是谁确实不知道,可是我们可以进行推测,锁定范围。”狄知逊道。
刑部侍郎戴胄微微沉吟,让衙役取来案宗,仔细翻看片刻之后,说道:“皇宫向来禁止男人入内,当天禁苑所值班的太监共有三人,周喜身高五尺八寸,比他高的……只有王笞,不过……据口供得知当日他们三人在一起玩骰子,有不在场证据。”
“玩骰子?这些奴婢竟然如此大胆!”李承乾有些愠怒。
“宫廷多有赌博,屡禁不改,是为常态。”身边宦官解释道。
“那就奇怪了,若无人……周喜又怎么会死。”狄知逊抿着嘴唇,冥思苦想。
“也有可能是……故布迷阵,假如是周喜很亲密的宫女,在趁着周喜不注意大意的情况下,在凳子上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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