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深处,险峰矗立,山脚小院前,白袍老道如仙人飘然临世,却在猝然之间,发出苍凉笑声。
任苏听着这暗含悲愤的笑声,身上虽再感受不到如临大敌的压力,心中警惕更胜方才,但他也非常人,越是这般时刻,面上反越显平静,修长的身形微微一挺,犹如劲松孤悬危崖,自然生出一般不卑不亢的风姿。
不一会,老道镇定下来,他无视半百男子,绕着任苏徐徐迈了三步,突的抚掌大赞:“奇!奇!”
赞罢,他回头笑看目中仍是茫然的半百男子,道:“薛道友,我看你这徒儿与我有缘,不妨让与我,老道必有重报!”此语一出,任苏一惊,心中哭笑不得,正要拱手先谢过这老道好意,不妨耳旁传来震天怒吼。
“徒儿……我,的。”
半百男子瞋目怒视老道,张狂发吼,似蕴藏诡异力量,震得任苏眼冒金星,又一个恍惚,无数幻象纷至沓来,搅得脑袋嗡嗡直叫,鼻下更缓缓流出两缕鲜血。与此同时,狂暴气势彪扬,竟裹三丈雾龙升空腾旋,如火雷掷地轰卷四周,任苏一时无法凝神,气势方爆,脚步已然摇摇不稳,待得劲流逼身,身子立时横飞。
呼呼!
雾气龙卷低鸣急旋,即使任苏被吹到半空,也如影随行,眼见大难临头,任苏听得身后响起一声轻叹。
“薛道友,你执念太深了。”老道瞬移般来到半百男子边上。
他一手抓出,看着随意散漫,正大发神威的男子却似全无反抗之力,被轻易制住,纵使浑身震动,真气毫光盈满面目,脚下隆隆作响,也动弹不得丝毫,而在此之前,威胁任苏的雾龙早化作微风拂面,消失无踪。
之后,任苏见白袍老道以手扶肩,轻拍对方三下,随着三道隐晦灵机度过去,他将半百男子向前一送。
任苏目光一闪,只见半百男子兔起鹘落,如皮球般被高高抛过篱墙,接着身子急急沉降,荡开一股大势,吹开虚掩的门扉,悄无声息地穿入屋内,而后双足落地,又带起一股微风,一旋间,浑若天成地掩上屋门。
这一手说不上多惊世骇俗,但也颇为巧妙,可任苏心底对老道身份已有几分猜测,要说惊奇却也没有。
门扉一掩,老道一转眸光,抚着长须,满面温和:“如何?小友可愿拜老道为师?”
“晚辈先多谢前辈好意。”任苏镇定地一抱拳,顿了顿,话锋正转,先被白袍老道摇手阻止,他白眉一扬,又缓缓垂下,神色中含着一丝矜持的笑意:“且慢!小友可知老道是谁?机缘在前,莫要日后追悔。”
任苏哑然,半晌,他苦笑道:“前辈既能轻易制住先天高人,除了仙道中人,还能有谁?”
话落,老道双眸陡然放出奇异光彩,定定锁住任苏,似要将他看个透,任苏心中微微一紧,便见得老道抚须的手一滞,随之放下,他颔了颔首,面上带着些许怪异之色:“想不到你是天狼门的弟子,难怪。”
声音虽轻,却如霹雳惊雷,立时掀起心海万丈波澜,任苏漫不做声地拂动长袖,拢住乍然颤动的双掌。
“敢问前辈是如何看穿晚辈身份的?”任苏没有否认,深吸口气后,恭敬地向着老道请教。老道默默看了任苏一眼,忽然一笑,却不搭话,晃着头,一捋长须:“放心。小友出身并不影响适才言谈,不知?”
这显是仍要收任苏为徒,任苏心中古怪,还是装模作样犹豫了一会,方道:“请恕晚辈尚有要任在身。”
任苏微一俯身,正容拒绝,这倒不是他看不上老道传承,相反,比起话语间透露的,他很清楚抬手便制住一名半步破碎虚空的强者代表着什么,但他自忖身无灵根,根骨也不算出色,正常情况下,又怎会入像老道这样人物的眼球,只怕是另有玄机,至于秦昭托付天狼门一事,那却是无数巧合下的奇迹,没有一丝复制可能。
“可惜了。”老道轻声一叹,竟全不介意,转眼又呵呵笑道:“小友可知老道为何要收你为徒?”
任苏神情一滞,老道接着说道:“你既是天狼门弟子,应当知道修仙有百艺:炼丹、炼器、布阵、制符、驯兽、仙植……凡此种种,或许无关仙道成就,但要走得长远,谁都离不得这些帮助,而老道正是出自……”
“其中之一的术道旁门。”
“旁门?”任苏不解。
“这是上古时期的称谓,数万年以前,修仙界无比繁荣,天地元气充沛活跃,仙人存世,百花齐放,即使如今这许多被称作修仙技艺的小道,也有长生成仙的希望,有别于练气正统,这类修行法门皆唤作旁门。”
老道眸中划过一丝寥落,他继续解释道,而随着了解越发深入,任苏也明白了老道收徒的缘由。
原来,老道这门派是凡间相命风水一道的根源,不过,不似凡人的坑蒙拐骗,他们却是真正的“铁口直断,改天换命”,许是与尘世牵挂太多,他们这一门修行,伴随着种种坎坷,内劫外劫不断,极难寿终。
正因如此,他这门派收徒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标准,要么是福缘深厚,可化险为夷,要么就是命数独特。
据老道述说,任苏正是那种千年难得一见的命数,不见过去,不见未来,前后一片混沌,几乎与人世没有瓜葛,若是修行他这一门的功法,完全不用担忧劫难临身,说着说着,老道不免再度泛起些许火热心思。
“小友不妨再考虑一番。”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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