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拔剑直面来袭魔物的瞬间,南竹的脑中不由地浮现出了昔日还在凛风岛上,自己幼年时的几段记忆:
“南竹,别整天闷在家里了!走,跟我一起去学剑术去!萨瑟大叔的爷爷当年可是陛下直属敢死队的剑盾兵,听说厉害着呢!”
“不了,哥哥。等下我还要去北门萨满那儿学写字的。”
“孩子,这种天气鱼多放一两天不会坏的。先歇歇,我还没正经教过你战戟的使法吧?正好乘着这天冷没什么生意,你跟着我好好学学。”
“不了,父亲。腌咸鱼这事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
……
见鬼,当初真应该好好学门近战兵器的……
面前这群地狱犬们已近触手可及。它们狰狞的面容,鲜红的眼睛,还有十一只一齐腾空飞扑过来的气势,无不让人从内心最深处升起胆怯之意;皮耶罗尚在二十米开外,虽正奋力往这边赶但已注定来不及帮忙挡下这一阵;上回袭击后迈索隆吉翁镇民残破的身躯,触目惊心的伤口在眼前闪回。
到此为止了么?
在这自以为的最后时刻,南竹的战意并没有因为并不熟练的剑技和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有所减退,他一边持剑自左腋下斜向右上猛然一抡,一边用此生最大的嗓门高呼:
“呆娘们,快!跑!”
随后带着必死的决意,紧紧盯住离自己最近的那只地狱犬:再带走一只,只要再带走一只……
“ar-luoi!”
就在南竹拔剑的当口,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刻,从他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无比的声音,一句意义不明的娇喝。还有一阵寒风,一阵正午艳阳下的寒风,冷极刺骨,气势汹汹。
此刻的南竹眼中,正当面这几只地狱犬被自己的剑刃划过,皮开肉绽,它们体内的金黄色的熔岩之血正要向外喷溅,忽然间,一片,两片,点点细微的,似乎是淡蓝色冰晶划过?周遭温度开始急剧下降,熔岩血的表面迅速发灰自己挥剑的右手愈发沉重迟钝。随后到来的,是一阵沉闷的响声还有遍布全身的痛感:
“啊♂疼疼疼疼疼……嘶~~~”
一颗颗鸡蛋大的冰雹砸向以南竹为中心的方圆四五米之地。范围内的地狱犬们,和几天前它们的同类一样,在这冰冷属性的攻击下异常脆弱,纷纷被冻结坠地,随即开裂,粉碎;南竹则福如心至地赶紧捂着头转身跳开,一边躲避着密如雨下的雹子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那个臭婆娘!她居然的把我连怪一起a!麻辣个鸡的,要不是在凛风岛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长大冰抗够高,就刚才这一下我非当场挂了不可!”
相比之下,皮耶罗的情绪倒是好得多:一边往冰雹里跑一边张嘴去接还在往地上砸的冰块,待接了有小半口了,只见它嘴巴一闭一嚼,原地起立,“呸呸呸!”地往自己俩前爪上啐唾沫和“现榨”的冰水混合物,边啐边还不住地感叹:
【哎呀我去,总算有东西能降降温了!这些该死的玩意儿真tmd烫……】
“呼~~~”观察下周遭,确认刚才那一波地狱犬们已经被冰雹术全数轰杀成渣,南竹这才松了口气——危急时刻总算过去了。
呃,还好像没有。
甫一抬头,南竹就看见阿纳斯塔西娅正拄着一根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齐眉高木制法杖,脸上挂着她招牌式的“商用微笑”,看着自己玩味地问道:
“南竹先生,您没事吧?”——“先生”两个字咬得很重,不满之意直冲云霄。
“呃,没事,我很好。”南竹咬着牙,无视自己整个背面从脖子根到膝盖弯的疼痛,昧着本心强撑出微笑答道。
“嗯,那就好。离对方领队过来还有点时间,您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刚才您喊的‘呆娘们’是什么意思么?”
这你也要解释?这你叫我怎么解释?那火烧眉毛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文明礼貌啊?!你光在意我管你叫啥了怎么不想想那都生死攸关的当口了我想着还叫你赶紧逃命,这多爷们!多绅士!比起假惺惺地管你叫“小姐”好哪儿去了都……呃,等等。
“呆娘们,你刚才说对方领队什么意思?”
“喏,那边”阿纳斯塔西娅抬手指了指地狱犬们过来的方向,“还有一个,就快过来了,看样子是个小头目……你刚才又叫我‘呆娘们’!了”
“就你现在这反射速度,叫你呆娘们有错么?嗯?话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半天都不动,直到我都快被疯狗撕了才有反应?咱们这正在降妖除魔呢,专心点!”
“呃,不好意思……南竹先生,是这样的。刚才我在操纵缪拉逃跑,结果费了好大心思还是没跑掉。”
“那行,记得下不为例啊!”南竹跟法师大小姐这边说罢,没等她回答又对皮耶罗问道:
【喂,大小姐说她刚才看到咱们前面还有一个家伙,你这会儿能感觉的到么?我要是去把箭回收来再把牲口们牵到左后面那棵树边栓上还来不来及?】
【暂时还没,你抓紧吧。】
于是,南竹抓紧时间在战场正中间牵驴赶马,把吓得屎尿齐下的它们都赶到后方不远处的树下,缰绳栓在树上,再把灌饼和水卸下来另放他处;在他背后,阿纳斯塔西娅解开法袍(里面有穿衣服),从内侧上上下下各个暗兜挂扣里挑挑拣拣,摸出好几张卷轴攒在手里;皮耶罗则是站直身子,就跟前世动物频道里放的非洲狐獴似的伸长了脖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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