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华盛顿
乔治城大学
物理系办公室
斯力德教授的心情很糟糕,他已经烦躁很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他手下的一名学生。在斯力德看来,学物理的人,就应该向他这个学生一样坐得住椅子,耐得住寂寞,熬得住时光,当然最主要的还有天赋。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学下去啊。一想到这里斯力德教授就觉得一阵头疼,没事非要去打什么职业篮球。别看你长得高了一些,半路出家就是半路出家,高中才开始打球的人哪里有那些从小就开始学的人强。最主要的是,那么好的天赋留下来和他继续研究物理,说不定以后能把引力波弄出来呢,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么没前途的事业。
斯力德摘下眼镜,使劲按了按额角,重重的叹了口气。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声音很轻却很平稳,三下敲门声之间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不长不短的一秒停顿。
斯力德教授又是一阵长叹,说道:“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黄种人,身材欣长,面貌有些柔和,却也棱角分明,然而他引人瞩目的却是他的那一双手,十指修长有力,手掌宽大,很白,不是欧美人那种粗糙的苍白,而是一种细腻的白,仿佛阳光可以穿透他的皮肤一般,可以说这是一双可以创造神奇的手。他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纸,说道:“教授,这是我最后确定的量子物理的毕业论文,请您检查。”
斯力德接过论文,却没有翻看的意思,将它放到一旁,说道:“墨,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人们被上帝赐予了某一方面无与伦比的才华,而除此之外,他是如此的平庸。你在物理研究方面已经证明了你的才华,我依旧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年轻的学生不卑不亢地说道:“谢谢您的夸奖,教授。但我一向以为心所安处,即为所求。”
斯力德摇头笑道:“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老乔安手下修过一年心理,看来你学的很好嘛,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学生微笑着答道:“理念不合罢了。”
斯力德闻言,手掌放在一旁的论文上不停地摩挲着,说道:“你的论文我一向很放心。我相信以你的天赋无论在哪个领域都不会寂寂无名的,但你要记住你不是利比亚,你只是大卫。不过,恭喜你,你毕业了,惜?墨先生。”说罢,从桌上一对乱糟糟的文件中抽出了一份交给了墨惜。
墨惜借过来之后随意的扫了一眼,转身要离开办公室,就在他将要走出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说道:“教授,你们说的都不对,我不是歌利亚,我只是大卫。”说完便离开了。
斯力德有些唏嘘,心道:只是大卫。。。还真敢说啊,那我这样的老头子算什么。也许我真的老了,年轻人的疯狂注定离我远去。
转眼间,墨惜来到了乔治城的门口,坐上了一辆深红色的莱克勒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东方女性,明艳中有带着一丝狮子般凶狠的女人,她年纪不大,但也不小,大概三十六七。
女人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我亲爱的,离开象牙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嗯?准备好面对社会的黑暗了吗?呵呵,哈哈。”
墨惜不知为何,脸上一片躁红,说道:“哦,好了,妈妈,你不能总是这样嘲讽你的儿子,当初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会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中国女孩,未婚先孕,单亲妈妈,我的天,还需要别的形容吗,谁都会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好不好。”
是的,这个年轻的女人就是墨惜的母亲。十六岁的女孩翘家出走,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却逃跑了。这样的故事在美国几乎司空见惯,尤其是有色人种身上。
年轻的墨惜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但却从未听母亲谈过家里人。于是,一个思想老旧,固执暴躁的爷爷形象油然而生,说不定还有几个舅舅叔叔之类的。尽管母亲此时在好莱坞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编剧,但在墨惜看来,其中艰辛甚是厉害。他一直想让母亲过得轻松些。
上中学的时候,墨惜被他的一个兄弟带入了篮球的世界,虽然当初最开始是要打橄榄球,但恰巧那天场地维护,于是,墨惜在一个很大的年纪时开始了他的篮球生涯。
三年前,他的这个同是单亲家庭出身的兄弟,艾伦—艾佛森因为女儿病重,打算参加nba选秀,墨惜见此,也是有些意动。虽然他在学业上也算上游水准,但在内心深处,他隐隐觉得似乎藏着一头凶兽,无比渴望在那一片场地上咆哮,而且,他也希望给母亲更好地生活。尽管约翰-汤普生教练的球员们通常都是打到大学毕业才去参加选秀的,但想到两人的家庭状况,他还是选择了祝福他们。不过考虑到母亲绝对不会允许他中途辍学,于是很干脆的,先斩后奏,选上再说。
然而母亲还是知道了,两人爆发了一场二十年来最激烈的争吵。
在墨惜看来,好莱坞是一个外表光鲜,内里黑暗的地方,他母亲是绝对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的。在他看来,他母亲是典型的智商超高,情商超纲的永远十七岁。
然后,在母亲的大笑声中,墨惜被比她矮了近四十公分的母亲一阵暴打,嘲讽他是一个天生的幻想家,科幻作家,被圈养的小鬼。
在九十年代的美国,华人想活下去还是很不容易的,那么墨惜的母亲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呢?
因为她叫墨礼鱼,纽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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