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官员谁没占国家两亩地,要是真的一一查处下来非天下大乱不可。
邹平急忙出列反对道:“陛下不可,门阀处置归属地方官员之责,怎么能由参谋府决断。”
地方官员早就被门阀们调教成了乖宝宝,让他们处置无异于派羊去处罚狼,文雍可没那么好糊弄,坚持道:“划分为军田的田地本就由参谋府管理,由他们来确定是否有侵占才显公允。”
“陛下圣明!”
卫崇眼珠一转便知文雍的算计,立马称赞造势。
林靖平出列道:“陛下三思,以武治政自古乃是大忌。如此施为,国内怕是刀兵难休了。”
卫崇反驳道:“林尚书言重了,府兵只是执行,确认与否侵地还需参谋府来。如何谈得上以武治政了。”
守旧派不仅仅是维护己身的利益,还有几分维稳的意味在里面,见事态有扩大难以收拾的样子,守旧派的内部开始产生了分歧。
席宁说道:“陛下,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如此处置恐动摇大周根基,还请三思。”
“席爱卿,执法最惧赏罚不明,若是蓄意偏袒,法理何存?你身为廷尉,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身为廷尉被文雍如此挤兑,席宁也觉面上无光,默默退回队列。
朝堂之上的不休争论,让一旁老神在在静观的徐承宗看清了文雍的想法,这是打定主意将地方门阀和府兵绑一块了,要罚一起罚。任他们如何说项,定是咬口不松。
不能让大批的门阀为府兵制陪葬,盘算了两方利弊之后,徐承宗也选择了退步,出列道:“陛下,地方世族与府兵之间皆有过错,念其初犯,还是从轻处置吧。”
文雍扫视了满面不甘的群臣一眼,“你们以为如何?”
“还请陛下从轻处置。”
除非真的愿意将周国弄得大乱,让地方门阀与改革玉石俱焚,投鼠忌器之下群臣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结果。
文雍说道:“那就让参谋府收回被占的军田,凡有侵占行为的世族,皆按所占之地多付两成以为租税;至于犯事府兵皆降爵一等,杀人者除军籍,贬为役民。”
文雍这样的审判还算公允。在世族膨胀的如今,地方门阀的护卫俨然一只小型军队,装备之精良多按军中配比,虽然与府兵发生流血冲突,但损失都不大,官员们也就没必要和皇帝过不去继续深究。
诏书很快拟订,文雍加盖了玺印后立刻由太监送往了驿馆。
……
处理完政务,文雍回到了后宫之中逗弄着自己才降生不久的孩子。怜姬和李孝娥处得还不错,对于文赟她们之间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
不过文雍看得出怜姬对自己有些芥蒂,或许是因为在宫中待久了,明白李孝娥才算是自己正妻的缘故吧。文雍已经有些日子没能留宿漪兰殿了。
她还要一些时间适应。
文雍正这样想着,福安进了屋内在耳旁说道:“陛下,杨中书有急事求见。”
刚刚才离开御书房不久,杨少平这时候来打搅自己看来真的有急事,文雍的脸上刚一露出点歉意,李孝娥便知性的从文雍手中接过了文赟说道:“国事为重,这里有臣妾看着,陛下去吧。”
“那朕走了。”
文雍点头回应后望向怜姬,只见其别过头不愿意看自己。虽是如此,但她的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一丝不舍的意味。
微微一笑,文雍上前抱了怜姬一下道:“等朕。”
回到了御书房,杨少平等人已经候在了此处,文雍问道:“走什么事这么急?”
杨少平神色凝重的说道:“凉州之地发生了饥荒!”
饥荒!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管哪个朝代,一旦产生饥荒都容易发生动乱,如果蔓延开来,周国必定承受沉重打击,文雍面色一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少平答道:“是乐都书吏颜仪赶赴长安禀报,只是他官小位轻,只能托关系把帖子递到了臣这里。”
饥荒是大事,文雍不敢懈怠,下令道:“立即召集朝中中大夫以上的大臣入殿议事!”
帝宫钟楼内紧急朝会的钟声被敲响,古老的钟声传荡整个长安,朝中的大员们听到了动静之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急匆匆的向帝宫赶去。
朝堂之上,众臣议论纷纷声中,面色铁青的文雍疾步坐上了龙椅。
没有时间解释,文雍直接冷声道:“传颜仪!”
一名年轻的官员正了衣冠在福安的带领下进入了帝宫的大殿,他的面上有些发白,作为通过考举提拔上来的新人,面对决定大周命运朝会还有些紧张。
新鲜的血液在朝堂上发出他的的声音,这算得上一个里程碑事件了。文雍用吩咐道:“颜仪,将你知道了实情都说出来。”
颜仪吸了一口气壮胆道:“回禀陛下,凉州本就贫瘠,入夏以来已经两月不雨,庄稼作务大多枯死。现下百姓家中旧粮已尽,新粮未收,许多凉州州县百姓已经是靠啃树皮充饥,若再不救济凉州将会饿殍遍野。”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文雍刚一皱眉,便听邹平质疑道:“既然已有饥荒之兆,为何不通过凉州郡府早报?”
颜仪解释道:“臣的公文早就递上,只是一直没有回应,眼见地方已有百姓饿死,臣无奈之下只能直接来到长安面君奏禀!”
邹平逼问道:“你的意思是暗指凉州刺史刻意隐瞒吗?”
颜仪被问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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