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点了点她脑门儿:“你都病得下不了床,还有心思打趣我呢。”
“苦中作乐嘛。”俞婉虚弱地说。
白棠噗嗤一声笑了。
最初见俞婉时,还当俞婉是块木头呢,一番相处下来,发现这人比想象中的不老实多了。
不知她大哥是不是也这样?表面老实人一个,实则一肚子坏水。
二人正说着话,屋外响起了房嬷嬷的声音:“白姑娘,是不是俞姑娘醒了?那我把药端进来了。”
“对对对,我这猪脑子,都忘记给你吃药了!”白棠起身去给房嬷嬷开了门,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回到床前,将俞婉扶坐起来。
俞婉喝了一口,苦得直皱眉。
“你把鼻子捏住,一口气灌进去。”白棠装病的这个月没少喝药,都喝出自己的心得了。
“但还是苦啊。”俞婉叹气,“感冒啊,其实是喝药七天,不喝药一个星期。”
“什么啊?”白棠没听明白。
“就是说,我这个病,不需要喝药。”俞婉果断把药碗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你就是不想喝吧?”白棠叉腰瞪眼。
俞婉想了想:“唔……可以这么说。”
“我让你喝不下去,自然有人让你喝得下去!”白棠跺跺脚,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不多时,燕九朝进屋了。
从湖上归来后,病的可不止俞婉,几个小家伙也挂上了鼻涕泡泡,虽没俞婉这般严重,但母子四人齐齐病倒,燕九朝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穿着月牙白长袍,容颜清俊,眼底有着淡淡的鸦青。
他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好。”俞婉道。
燕九朝端起面前的药碗,先自己尝了一口:“不烫了。”
俞婉想说,那是我喝过的。
燕九朝没伺候过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他,他舀了一勺汤药,喂到俞婉嘴边。
俞婉轻轻地抿了一口:“好苦。”
但药再苦,他亲手喂的,她也还是乖乖地喝下去了。
喝完,燕九朝塞了一片蜜饯进她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瞬间将药汁的苦涩冲淡了。
“燕九朝。”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开口。
“嗯?”燕九朝朝她看了过来。
俞婉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我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和我说过什么?”
“什么?”燕九朝问。
俞婉若有所思道:“你好像说……我儿子都活着,就在我怀里,是你说的吧?”
就是这句话,引发了她梦见小奶包叫她娘,当然也可能是她想自己的孩子想疯了,才会梦见燕九朝与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唉,她是有多不要脸,才会在梦里把别人的骨肉据为己有啊。
本以为燕九朝会毒舌地埋汰她几句,哪知他少有的沉默了。
半晌,他才鼓足了勇气说:“那不是梦,是真的。”
你真的有儿子了,有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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