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时的侄子杨云风这是已把茶水端了上来,他递给林萧一杯茶,小眼睛忽闪忽闪得看着林萧,说道:“叔叔,消消气,喝口茶,慢慢说。”林萧结果茶说道:“嗯,这娃子真乖。”林萧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内子回到家后,便趴在桌上痛哭,我见她哭得甚是委屈,便问她为何,不料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待她哭得差不多了,气顺了,才将整个经过说了出来。我听了之后,便安慰她说道:‘没事,没事,那张魔头,我们确实惹不起,怪就怪丈夫我太无能,没法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内子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煜儿,问我道:‘我可怜的儿,煜儿该怎么办。’我在屋子里踱步,过了半天,突然想起我之前在洪桐教过私塾,有个开武馆的洪师傅的孩子在我那读过书。那位洪师傅一看也是位江湖好汉,我这几手剑法也是跟他学的,有一次他和孩子来我家作客喝酒,煜儿和那孩子玩耍时无意间拿到我柜子里一个铁扳指,洪师傅对那扳指很是喜爱,碍于是家传之物,虽珍贵,也无法相赠。于是我找到那枚扳指借了匹马便赶去洪洞县找到洪家武馆,想把扳指卖给洪师傅,换十两银子给孩子治病。洪师傅说不能乘人之危,不要扳指,说这十两是借给我的,等我有了钱,不要任何利息。我便对他说这扳指压在他这里,就当是个信物,等钱够了便书回来,他见我执意如此,便收下了扳指。就这样我终于给孩子换回了人参,救回了煜儿一命。”杨家父子均想,这洪师傅倒是个好汉子。
杨云风此时听了,却摇摇头,他年龄虽小,却甚是聪明,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林家父子不致如此。说道:“那张家父子又怎么找上你们的?”林萧又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这娃子真聪明,我们本来以为此事就这么了了。没过十几天,煜儿的病已经痊愈了。我那内子欢喜着,神神秘秘说要给我看一物,她从手中拿出来的竟然是我那枚扳指。我知道内子觉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不会白白问人家要回来,便问她怎么拿回来的。她才告诉我,她去了附近一家大户方家,跪在人家门口祈求,给人家签了三年长工,人家知道我们一家忠厚,变先支十两银子,她就偷偷给我赎了回来扳指,又多谢了一番洪师傅。我听了十分内疚,只想将来能中举让妻子过上好日子,没曾想。”
林萧又喝了口水,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无限的苦难之色,似乎这时痛苦才真正刚刚开始,良久才哽咽地说道:“我们心想或许那张魔头‘贵人多忘事’把这事忘了。没曾想又过了半个多月,那张霸天张员外竟然带了一帮狗腿子到了我家,说我内子那一推把他儿子推得半死不活,要我全家偿命。他们在我家里乱砸乱摔,整个家里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临走前还说这只是开始,要折磨得我全家鸡犬不宁,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没过几日,县衙的陈老爷把我和妻子拉去过堂,妻子被判窃盗罪和伤人罪,说我窝藏罪犯,削了我的秀才,并永世不得参加院试,更不用提今后的功名了。“林萧说到此处已潸然泪下,嘴巴发抖竟说不出话。杨老爷子和杨云风之前听杨锦时叙述在林中之事,也知林萧虽是一届书生,却外柔内刚,性格上颇有豪气,见他此时快哭成了了泪人,一则可见他夫妻恩爱之深,二则可见又要有更甚之事让林萧难以承受。杨家祖孙三人见如此,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待林萧吁了几口气才说道:“我听那陈县官如此乱判,公堂之上没有半个证人,他说我妻子伤人致残,也不见那张魔头出现在公堂,我被削去功名倒了罢了,可这狗官颠倒黑白,却将我妻子判了收监,真是六月飞雪、天下奇冤!我正要反驳,两边的衙役却将我摁倒在地,只听那陈狗官说到眼下你已去了秀才功名,还不给本官跪下!来人,将犯妇林金氏收监!我正要大骂狗官,却见妻子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镇定地对那狗官说到:‘大人,小女子知自己罪孽深重,今日被收了监,不知何时才能再与夫君孩儿再见,请大人可怜我那不懂事的孩儿才六岁,我与夫君安排下,这进来监狱也心中无牵挂。’那狗官不知是心软还是另有算计,说道:‘快讲快讲!莫耽误了本官其他公务!两边的衙役便放开了我二人。我对内子说道:‘娴儿,你不可认罪!我要去告状!我不信这朗朗乾坤,却由他们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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