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生眼睛转了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他见澜心不再揪着自己发牢骚的事情不放,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峰回路转,澜心居然让他赔偿打碎的酒壶。他的心里有些难堪的同时,还有些紧张,不知道澜心会不会狮子大开口,让他走不出这个门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今天就豁出去了,来个鱼死网破,就不信她还一手遮天了不成?想到这里,陈汉生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戾。
“这个酒壶和你桌子上的酒杯、碗碟都是一套的。酒壶碎了,这套餐具以后也无法再用了。所以,你必须赔一整套的钱,十八两银子。”澜心端坐在圈椅上,像是没有注意到陈汉生的表情一般。淡淡地说道。
呃?陈汉生惊愕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澜心看了好一会儿。她这是看到了自己的荷包了吧?今天出门,荷包里正好带了十八两的银票,以及一两的碎银子。
他慢慢的垂下眼帘,挡住了眼中的错愕。有些想辩解几句,可是在澜心的威压下,他又什么都不敢说。默默地将银票放到了桌角处,伸手扯着儿子,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
澜心眼神冰冷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钱,淡淡地吩咐道:“白绫,拿着着银票到街上周记的包子铺里,全部换成包子,送到城隍庙那边,给那些乞儿吃。”
“是,姑娘!”白绫清脆地答应一声,拿起桌角上的银票,脚步轻盈利落地走出了屋子。澜心意兴阑珊地将手里的瓜丢在了桌子上的盘子里,淡笑地说了一声:“散了吧!”便起身离开了。众人表情不一地盯着主座看了一眼,也都站起身来,走出了大厅。
澜心回到屋里小憩了一会儿后,醒来后,红袖拧了帕子替她擦脸。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让整个人瞬间清醒了。梳洗妥当后,澜心接过白绫捧过来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低声问道:“可有人过来找我?”
“是的,姑娘。”白绫微笑着说道,“黄嫂子过来了。她见姑娘在休息,便一直等在外面的耳房里。”
“她大约过来了多长时间?”澜心抬眼扫了一下屋角的沙漏,淡淡地问道。白绫想了一下说道:“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吧。”
“嗯!”澜心淡淡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低着头,细细的品着杯子里的茶。白绫一时也揣摩不透姑娘的心思,只好端着手,静静地站在边上。澜心抿完了一杯茶后,轻声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姑娘。”白绫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便领着黄嫂子走了进来。
“小妇人见过······”黄嫂子刚要屈膝见礼,被澜心挥手打断了,她笑呵呵地说道:“黄嫂子客气了。你本就不是我府上的奴仆,无需多礼的。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吧。”
黄嫂子心头一惊,抬眼看着笑盈盈地坐在那里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再加上中午在饭厅里的事情,心里更是没有底了。她可知道,眼前这个眼神清澈,面带笑容的人,可不是一个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的人。不容她多想,白绫已经搬了张椅子过来,她只好顺势坐了下来。
见白绫上了茶之后,澜心才笑着问道:“不知道黄嫂子过来找我,所为何事呀?”
“小妇人······”黄嫂子看到澜心那不赞同的眼神,便改口说道,“我是过来谢谢姑娘的,若是没有姑娘,恒儿也不会有中童生的机会的。”
“黄嫂子客气了。”澜心淡笑着说道,“黄恒是个聪明睿智的孩子,就算是没有我,他的才华也不会被埋没的。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澜心的声音轻柔,蕴含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疏离。
黄嫂子心里一顿,垂下眼帘,借着喝茶,整理一下思绪。玉姑娘这是被陈汉生和王三两家伤透了心了吧?也是,任谁的好心被人这样糟践了,都不会好过的。可是,玉姑娘也不是一个是非不明的人,她对自己这样的态度,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自己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和那两家人一样的事情了?她把这段时间所作所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里稍稍地松了口气。
可是心里还是不敢大意,仔细斟酌了一番后,抬起头,笑着说道:“姑娘对我们母子的恩德,我们母子没齿难忘的。我知道姑娘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这些,可是我们母子却是会铭记于心的。”
“黄嫂子客气了。”澜心淡笑着说道,表情与先前无异,一时也无法分辨出喜怒来。这倒是让黄嫂子更加谨慎了,她笑着说道:“宴席上,我听姑娘的意思,有意让这几个孩子出去游学的打算。不知道姑娘指的是不是学堂里现有的孩子?”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技巧了,“学堂里现有的孩子”既包括了她的儿子,又略过了陈明亮和王新两个人。
“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黄嫂子有话不妨直说。”澜心微笑着说道,那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也看不出喜怒。
“我想让恒哥儿也跟着去游学。”黄嫂子直率地说道。她知道,澜心不是一个眼睛里可以容沙子的人。与其遮遮掩掩的,还不如直说。这还会让她高看一眼。
澜心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还真是一个聪明人。她笑着说道:“游学只是一个提议而已,具体的,还没有想过。当然,也要看各家长辈的打算的。不过,黄嫂子也是知道的。出门在外,总是有一些磕磕绊绊,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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