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停了。
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整个大街小巷,琼枝玉叶,粉妆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兆丰年的景象。
珍妈妈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指挥小丫头们铲雪。一阵寒风吹过,夹杂着是雪的碎末钻到脖子里,冷得人直缩脖子。
薛奎将斗篷扯开,怀里鼓鼓囊囊地,不知道抱着什么宝贝,急匆匆地向澜院里走去。
澜心看着薛奎的眉毛和胡子上都是雪白,身上的衣服也凝结了一层的寒霜。诧异地问道:“奎叔这样急匆匆地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姑娘!”薛奎开口是,呼出了一口白气。因为走得急,脸和鼻头都被冻得通红。他小心翼翼地扯开斗篷,露出了一个棉被包。
“啊!”澜心惊呼一声,“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澜心看到了熟悉的小棉被,便知道了,被里包的应该是韩氏上午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
“是,姑娘没有看错,正是那个孩子。”奎叔低声说道。其实,他将孩子抱在怀里后,便后悔了。没有跟姑娘商量,便擅自做主将这个孩子抱回来,可是不敬之罪。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上,又于心不忍。
他“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姑娘,是老奴的错,老奴擅自做主·····”
澜心眼睛转了转,沉声说道:“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是,姑娘!”薛奎低声说道,“老奴跟随秋大人一起去了知府衙门,卢大人当时便升堂判案······”
原来,卢笙见人被押回衙门后,当即便升堂。只是审理一半的时候,韩氏被扭送到了衙门。经过审理才知道,韩氏怀里的孩子并不是他们的亲生。
“······卢大人按照韩氏所说的地址,派人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孩子的亲人皆倒在了血泊里。而附近的邻居,更是避之如蛇蝎一般,大门紧闭,生怕和这家人扯上关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在衙门时,大夫看过了。
说是········说是········凶多吉少了······老奴·····老奴实在是不忍心·····所以······”
“所以,你就把这个孩子抱回来了?”澜心微眯着眼睛,看着泣不成声地薛奎,沉声问道。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语气也平缓无扬,可是却让周围的人心里一凛。尤其是奎叔,心更是提到嗓子眼儿了。
“老奴该死!!”薛奎头触在冰冷的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老奴该死!可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难道这一切是自己的错吗?
自己也是受害者一枚好吧?
可是看着孩子那稚嫩的小脸儿,已经紧闭的双眼,心里又有些不忍。
眼神淡淡地扫了薛奎一眼,沉声问道:“你抱走孩子的时候,跟卢大人说了什么?”
薛奎明白,姑娘这是在问他有没有将府里朱大夫的事情泄露出去。
“老奴旁的也没有多说,只说,只说,看到了这个孩子,便想······想到了自己拿姗姗学步的孙······孙子。便·····便想着抱回来照顾。”薛奎低声说道。
澜心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将人抱到我的澜院来?”
啊?薛奎傻眼了,也顾不得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嘴唇蠕动着,“姑······姑······姑娘。”他的那些话,不过是一个托辞而已。若是没有朱大夫,自己哪有那个能力将这个孩子救活呀?!
澜心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说道:“奎叔,我敬重你为玉家所做的一切,可不代表你就可以在玉家为所欲为了!”
怎么就成了“为所欲为”了,不过是顺手救回了一个孩子而已,至于扣这么大的罪名吗?
看着薛奎目光闪动,就知道他心里不服。
可那着那小家伙儿眉头紧皱,一幅非常不舒服,却没有力气哭出来的样子。澜心只觉得心口一颤,看了身边的白罗一眼。
白罗会意,将架子上的长毛大氅拿了过来,替澜心披好,并替她系上带子。然后,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披风穿好,抬手掀开帘子。
“抱着孩子,跟我走。”澜心冷声丢下一句话后,人已经到了帘子后面了。
薛奎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看着怀里的孩子那紧蹙的眉头。如来时一般,将孩子遮好,疾步跟了出去。
澜心双手叠于腹前,阴沉着脸走在抄手游廊间。白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里一阵发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娘发这么大的火······呃,不对,是生这么大的气。
真是太可怕了!比那次在船上,训斥自己时,都让人害怕。心里真的替紧跟在后面的奎叔捏了把汗,他这次真的将姑娘给惹恼了。
珍妈妈看着面沉似水的澜心,在看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两个人,心里纳闷:姑娘怎么突然间想去找朱大夫了呢?可是身子有什么不爽利的?
当她眼尖地撇到薛奎胸前抱着东西,可那姿势跟抱孩子差不多,心里更加纳闷了:这薛奎是从哪里捡到一个孩子回来的。
朱大夫看着澜心顺着那抄手游廊走过来,先生也愣。接着,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晃晃悠悠地向院子里走去。
“真能装!”澜心对着他那弱不禁风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嘴上好奇地问道:“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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