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和平的道路上,难免会有伤痛和遗憾,只不过这次的代价更大一些而已。
易秋站在黑色的石台上,吹着风。上面很冷,他穿好衣服,不留一点容这阴风灌进来的缝隙。
脚边是森白的面具。易秋摸了摸自己的脸,细声呢喃。“我这个样子,用不着戴面具了吧。”说着,他捡起地上的面具,轻轻覆盖在脸上。这样可以遮挡住他的罪恶。
“其实没什么罪恶的。”他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边缘的地方是奄奄一息的烛灯。里面的蜡油铺了满满的台子,已经堆积成了恶心的糊糊状。顶上的火光闪烁着,随时都可能熄灭,看上去那么脆弱,就像生命一样脆弱。
中间的凹槽里是女士的衣服,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很干净,很好看。和它的主人一样好看。
易秋将烛灯捡了过来。揭开盖子,把里面奄奄一息的火台取了出来。火一刻都禁不起风吹,快要熄灭了。他往中间走去,然后把孱弱的烛火放在整齐的衣服上。
啪啪——
火大了起来,丝质的衣服一点一点变焦黑,卷曲,在火中迸发出最后的呐喊,以此证明在这世间存在过。
烧完了。易秋看着火将衣服烧得个干净,然后剩下的黑色的渣子被一阵风全部刮走。彻底没了。
这里没有了一丝凯琳来过的痕迹。她正躺在下面安睡。
哗啦啦——
雨来得极快,忽然就出现了,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头顶的阴云沉得很低,仿佛要压在脑袋上来了。易秋捡起地上的大黑伞,然后抚摸着说:“让你担心了。”大黑伞没有给他回应,让他的行为看上去像是傻瓜。
易秋撑开伞,将阴沉沉的雨隔离在外面,然后驻足在这里观望。他望着极东之地。那里被一道绚丽的紫光笼罩了,是黑雾和绯红之月的交相辉映物。看着很壮观美丽。可是美丽之下总是隐藏着说不出的悲哀。对于人是悲哀的。易秋深知,并且好似能够看到那些两米多高的深潜者肆意地屠杀人类的士兵。在它们面前,人类像是虫子一样悲哀。
虫子唯一能够杀死上位者的方式就是聚集起来,以万当一,将其咬死。但是对于黑雾之中的上位者来说,虫子太少了。
与这极东之地的绚丽紫光相反,不远处的莉雅城里是升腾着的火光。那座在任何地方都能够看到钟楼此时已经消失了,被卷腾而起的巨大火舌给占据了。火熊熊燃烧着,没有人去阻止,也没法去阻止。
整个莉雅城化身成了不夜之城,在这临近深夜里,处处是狂欢,处处是悲恸。
易秋微微吸了口凉气,心脏冻得发抖。那些环伺在精神周围的亡灵早已消失不见。不,不是消失。他知道,那些亡灵已经灰飞烟灭了,被那一阵大风带走了,吹到城里面去了。
一场大雨也被带了过去。易秋望着头顶的阴云。它正朝着莉雅城飘去,好似是要去洗净异教徒的污浊,去掩盖那一场大火。
易秋顿足在这里许久,才幽幽转身下山。
新的生命,他已经获得了,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尽管付出了一些代价。好在。
“好在,凯琳足够善良。”
利用善良是魔鬼在会有的行为。易秋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小丑,说是魔鬼并不过分。
在山脚,最后看了一眼被覆盖住的发光的间隙。易秋彻底离开这里,像之前来这里一样,带着同样的心情。
越过黑石镇,易秋在官道上陆陆续续看到好几辆黑色的车。透过玻璃窗,在月光和路灯的帮助下,他看到了坐在车里面的人脸上带着焦虑。车队朝着东边赶去。易秋还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那个人,今天下午刚见过。一个叫劳伦斯的恶臭小老头。
他们要去杜伦平原。易秋知道,巫告家族的人来此就是为了深潜者。他们或许并不是来守护莉雅城的,而只是为了深潜者。这个猜测让易秋有些犯难。
易秋进了城。
街道上到处都是拿着防爆盾牌的卫兵,他们大吼着,驱赶捣乱的人。那些人将燃烧的油瓶扔向一切带有天神教标志的建筑。民宅、店铺、宗教所、小礼堂,全部都在火海之中奄奄一息。阴云带来的少得可怜的雨无法熄灭这些用油点着的火。
很多的人疯狂大笑,五官几乎要扭曲成信仰伟大的形状。无辜的被烧了家,被毁了店铺,甚至淹没在火海之中的人,他们嚎哭,嘶吼,愤怒地谩骂疯狂的暴徒,决心用法律的武器去制裁他们。但是他们可怜的嘶吼与愤怒并不在狂热的异教徒门的考虑范围内,那些异教徒现在只想着用大火,用嚎叫,用无知之人的悲伤来取悦伟大,他们称之为“克苏鲁”。
这是个突然就冒出来的名字,不知道被说出来的,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传遍到所有异教徒的耳朵里。他们一听到这个充满疑惑性的名字就深信不疑,以着性命,以着死后无法被掩埋的誓言去承诺“克苏鲁”就是伟大存在的名字,是一旦念起就将永远沉沦在其中的名字。
防爆卫兵、癫狂异教徒、绝望无辜民众一起构成了人间修罗场。辉煌伟大的莉雅城在火海之中奄奄一息了。那座和莉雅城岁月一样的新约大教堂已经先一步去见他们伟大的天神了。这座城市也终将落到那样的结局。
易秋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他大胆行走在街道中间的行为除了招来防爆卫兵的谩骂以外没有任何特殊的。但他就是喜欢走在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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