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兄撑着一纸淡雅白盖竹伞,在伞下静静看着她,眼中是看淡一切的释然,没有一丝涟漪的平静,
他缓缓伸出手来,轻声道:“过来。”
他的声音好像冰雪一般清透,阿离耳中似乎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整个世界除了他,好像再无一点色彩。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拉起她的手。
街衢之上,偶有各色烟花绽放,映的雪花、屋宇、街道闪现在人的眼前,也偶有马车飞驰而过,车轮马蹄印嵌在驿道的白雪上,只留下几道萧瑟的车辙印子。
雪花漫天飞舞,一片片在空中旋转,轻飘飘落下。
火树银花一夜鱼龙舞,琉璃灯山微雪融,热闹的好像天上的祭典般遥不可及。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司马泽黑色的瞳仁中反射着银白色的光,透明澄澈。
阿离的人生怎是一个没想到所能形容的。
她没想到她的亲亲皇弟重华会害她,会想她死。
她也没想到她自认为忠心耿耿的好兄弟裴恒会背叛她。
她也没想到她的皇兄皇姐两人双双间接死于重华手里。
她也没想到长大之后,她与师兄就真的水火不容,居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当她落到她大仇人司马泽手里的时候,她居然没杀了她。
人生居然如此出乎意料。
呵,愿此生不会再遇到那些人。
“冷吗?”他握紧了阿离的手。
她摇了摇头,其实并不是冷,只是想到了一些旧事,心中甚是凄凉,故而手足无措。
而泽兄的手很温暖。
“你忘了很多事情。”他凝望着前方被灯火照的荧荧发光的飞雪,低声说道。
“我其实很想忘掉很多不好的事情,夜袭合水坞,打伤师兄夺走鬼谷遗书,当时还那么对你。我都想忘掉,我知道你恨我也是在所难免的。”她刚说完,就觉得泽兄的手收紧了一点。
他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道:“不要再练邪功了。”
她自嘲一笑,道:“没想到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是你。你放心吧,我早就不练了。”
鬼谷遗书里面记载的心源大法与五毒密传里的化功大法如出一辙,都是吸取人内力的邪功,练的时候极易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之后便会丧失理智,容易大开杀戒,事后清醒又会忘掉一切。
难不成是当初她走火入魔之后做了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情?不然他怎么如此耿耿于怀?
漫天飞雪,不时的有雪花卷到伞底,带着一股微小凉意落在她的脸上,又立刻化成了水珠。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看雪花飞舞。
她侧头看着他,只见他的神情淡定,嘴角微抿。
他就好像天边的云,竹林的风,感觉的到他的存在,却永远触摸不到。
他为什么不杀她?是为了鬼谷遗书还是因为别的因素?
不可能是鬼谷遗书的。司马泽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
是想把她收入麾下吗?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会不会喜欢她,所以迟迟不肯杀她?想到这里,阿离甚感脸红,时间一长,自己的老脸好像越来越厚了。任何人都可能喜欢她,但唯独泽兄不会,泽兄绝对不可能喜欢她。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雪,似乎渐渐转小了,这一场雪,似乎就要结束了,两个人依旧是出神的看着这一场雪。
“谢谢你。”她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片沉寂,不管怎么说,不管泽兄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想谢谢他,让她多活了这么久。
“谢谢么?”他低低重复了一遍,“也罢,你能给我的恐怕只有这声谢谢。”
莫名的伤感,她早就一无所有了,除了谢谢又能给泽兄什么呢?
阿离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遂指着前方,俨然道:“这场雪煞是好看。烟花也不错。唔,要是有小贩叫卖热汤就好了,可惜除夕之夜,没人做买卖。”
话题转的很是尴尬。
几片稀稀落落的雪花飞了进伞底,带来一丝一缕的凉意。
阿离执意走出伞底,泽兄便也随她站在雪里,收了伞。
那立于大雪纷飞中的阿离,似是被交织包裹与其中,任那雪花纷落在自己的肩头,衣袖,笑容早已消失,只余一脸怅然。
阿离心中腹诽,没想到自己现在也会华丽丽的扮忧伤。
此时要是有落叶的话,场景可能会更忧伤。
要是顺便再写首诗,写个赋,说不定也能名垂千古,诗坛留名,万古流芳什么的。
师父怎么说来着,一般写诗就要心情不好的时候写,这样这首诗流行的概率会大点。
并没有扮多长时间的忧伤,她后脑上一阵嗡鸣,颜烁揉了一个硕大的雪球就这么恶狠狠地砸到她头上。
“干嘛呢?你怎么这么调皮,你看看人家凤羽,多安静,多懂事!”
雪的温度透心凉,震的她立刻跳起来,雪渣子趁势滑掉衣服里,阿离一脸的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冷!
接着出乎阿离的预料,颜烁手又是揉了一个雪球恶狠狠的砸过来!
阿离猛然躲开,也揉了一个雪球砸回去,咬牙道:“你看看凤羽,你学学人家,多么好……”话还没说完,凤羽的雪球就砸到她的脑门上。
凤羽咯咯咯的欢笑着。
颜烁一脸嘚瑟的笑,眉毛挑了挑,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问凤羽还懂不懂事啊?
阿离抖掉雪渣子,讪讪道:“那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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