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华这样兴冲冲地回去,心里盘算着事情能成的。info高炽看见了她模样就问,张昭华却不理他,她本来是想跟人分享商量一下的,但是这个事情不能当做闺房话,对女孩子清誉不好,也就咽了下去。
她这样想着事情,也就没有留神高炽那边在说什么,只是嗯嗯几声算是回应,直到钻进被窝里,被高炽冰凉的手臂一圈才猛地一激灵:“你刚说什么?”
“我说,”高炽支起手来看她:“我过几日要走啦,春耕时节到了。”
这也是王府一项传统,每年春耕时节,燕王就令高炽高煦高燧三人去体察民情,督查春耕,倒不是督查老百姓耕不耕田,老百姓指望着田地吃饭,当然比谁都上心,他们去世督查北平治下大小官府有没有尽到责任,每年春耕的时候,官府要免费将种子发放给因各种原因有地无种的百姓,秋收再返回来,这样的事情是官府的责任,但是很多滑吏就在这上面苛责百姓,还从中渔利,所以三位王子就是要去督查这个事情,还有其他比如鳏寡孤独这样的人家,就要看里长甲长有没有敦睦亲族等等。
他们去巡视,燕王并不许他们乘坐车轿,而是一路骑马前行,为的是可以看到沿途老百姓的生活情形,知道百姓生活的不容易。
张昭华忽然想起来个事,就笑道:“你今年除了问起土、耘苗的事情,也别忘了问那害虫的事情,问天牛幼虫都除干净了没有——我一想起你说天牛栖风饮露的样子,就忍不住要笑!”
“是要问是要问,”高炽很认真道:“以前不知道这虫儿祸害庄稼,如今知道了,一定问得明明白白。”
张昭华就问道:“你要去多长时间呢?”
“恐怕要二十五六天了,”高炽想了一下,道:“你还记得吗,去年七八月,从山西迁了一批百姓到河北来,分到北平治下也有四千余户,这些人和本地居民不一样,本地是以社分里甲,迁民是以屯分里甲,社民先占的田亩广,而屯民之后分到的田亩大都是狭小且不均衡的,这现在还没有统一规定,只是把屯地谓之小亩,社地谓之广亩,在黄册上面分开标注,这两样标准参差不齐,收夏税秋粮的时候,就不知亩斤,今年我们就是先去比较一下,看怎么定下标准来,所以要去的时间比去年长。”
洪武的移民一直都没有断过,二三十年了每年都要移民,因为都是从山西往外头移,所以最苦的就是晋王和山西府县官员了,要清点籍册召募居民,要完成朝廷的指标,就像去年元月份的时候,除了发往各地的百姓一万七千人之外,还有山西都指挥使司属卫马步官军近三万人,发往塞北筑城屯田。
“明儿我就给你收拾东西,”张昭华打了个哈欠:“这次要多备一些药膏,你就爱招蚊虫叮咬,惊蛰一过,地里头虫子就飞出来了,就逮着你咬了。”
高炽就翻身过去,压在张昭华的身上。
张昭华一惊,差点没喘上一口气来,顿时捏了拳头去捶他:“你干什么呀,赶紧睡觉!”
高炽贴着她领口把手伸进去,张昭华被冰地缩了两下,就拿脚蹬他:“你怎么这么凉的肉,跟个大冰棍似的,不是说胖子冬暖夏凉么!”
高炽忍俊不禁道:“前几日还见你偷吃冻柿子,那冻成一个冰疙瘩模样的东西,你照样捧着吃了两个,还嫌不够,那东西不凉么——我瞧着牙都瘆着凉气了!”
张昭华反驳道:“冻柿子要三九天才最好吃,天儿越冷屋里越热,又干燥,那就越喜欢吃水分大,凉的东西。你看到的那冻柿子我已经提前放在冷水里解了冻了,都软融成汁儿了,吃起来多爽!你拿这个做什么比喻,你又不是那个冻成冰坨子的大盖柿!”
高炽好似怔愣了一秒,在想那个冻成冰坨子的大盖柿是什么模样,想了想就笑得喷出了一个小小的鼻涕泡来,他自己还未发觉,倒是让躺在他身下的张昭华看了个清清楚楚,一下子笑得几乎岔过气去。
高炽就郁闷地叹了口气,侧身翻过去仰躺了,不过他的手臂紧紧地锁着张昭华,把她带着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太孙的孩子五个月大了,”高炽一句话说得张昭华差点凝固:“他只比我大一岁罢了。今年我努力一点,明年这时候差不多也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了吧。”
张昭华就木着脸道:“这个事情有什么值得攀比的!”
高炽道:“哪里是攀比,我是觉得到了这个年龄了,这就是该有孩子的年纪。”
张昭华感觉自己真的要崩溃:“我十七,你十八,我们俩还是两个大娃娃,怎么就能想着要生一个小娃娃呢!”
“大娃娃,你怎么这么形容,”高炽胸腔震动了几下:“母亲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生了永安、永平和我了,这正是女子繁育的时候,怎么在你看来,这就不妥当了呢!”
张昭华心里一惊,她其实并没有说过不想生孩子的话,虽然心里一直这么想,但是嘴上却几乎没有露出口风来,但是高炽居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是不太情愿要孩子的——难道真是她心里藏不住事,居然叫高炽看出了行迹来了?
“我就是想,这事儿不在我们,”张昭华就胡诌道:“能不能怀上,生男生女,那都是老天爷的意思,看老天爷给多少福分,时候不到,你就是跟西门庆一样操劳,那也把不出个歪瓜裂枣出来。”
“什么歪瓜裂枣,好端端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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