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武头活了多少岁?”陈青问村民。
村民嘿嘿一笑,“也就四十来岁,人长着比较着急,还没娶媳妇那会儿,大家就这么喊了。”
陈百发脸色越发不好,兀自接着方才的话说道,“我儿子在省城读书,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接我的班了,所以现在,能多挣一个子就多挣一个,给他留着。”
“有道理,”陈青点点头,宰客的完美解释,方才在路上只听得他们的只言片语,不太清理事情原委,于是又问这个村民,“冯家庄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下子死了好几条人命,还断胳膊断腿的?”
村民从腰间摸出烟袋锅,猛吸了两口,说道:“说来话长。”
十里八村都说,冯家庄风水不错,前清时还出过几任官吏,最高的那位做到了四品。
村外有个八角亭,亭下有眼古井,据说锁着一条蛟龙,是以,它被称为锁龙井。
不管是锁龙吧,斩龙吧,反正是沾了龙气了。
这么多年来,冯家庄没发生过什么人命案。
但,就在前日,村子出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大家窃窃私语,是锁蛟井里那条蛟龙闹的。
昨天清晨,起早的村民,路过八角亭时,发现路旁淋淋沥沥,有许多血迹,血迹在亭子石阶上,十分醒目,最终一直滴到这眼古井里。
井口上面依然压着巨石,那条锁蛟的铁链,锈迹斑斑,还在。
这血,是他娘的怎么回事?
大家闻讯都赶来瞧新鲜,集合后,却发现村里少了三人,他们是一家三口,住在村边。
众人赶到他家,院门虚掩着,院落里也都是血,屋门开着,到处都散落着尸块。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大家干哕不已。胆小的当场尿湿了裤子,胆大的哆里哆嗦找到父子俩的头颅,却独独没有家里女掌柜的脑袋。
不仅寻不到,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留下,地上那些胳膊腿手指脚趾都是父子俩的。
村民们充分发挥着想象力。
父子俩被害,女人哪里去了?
锁蛟井口为什么会有血迹?
早有人上报给警署,警署保安团都来了人。
那个验尸官把尸体凑近眼镜片看了又看,说这些都是活活从人身上啃下来的。
一句话,说得在场诸人的鸡皮疙瘩顿起。
又搜索屋里屋外,没有发现野兽的痕迹,现场早被村民破坏掉了。
最后去那个锁蛟井查看,在石头缝里看到了几根长头发。
十来个小伙子,合力搬开石头,一股阴森邪气从井底冒出来。
大家不约而同感到头晕,急忙重新封好井口。
草草下了结论,说这一家三口,是被狼吃了。
本来嘛,难以解释的诡事数不胜数,隔壁县一个镇死了人还走尸呢。
县里的人走前对村民们说,缝缝下葬吧,看着怪反胃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家三口,会不会是被井底的蛟龙吃了。
商量之后,大家兑钱,请人把这对父子俩缝在一块,再收殓收棺。
这就是事情的整个经过。
“陈爷,陈老板,你说这事它怪不怪?锁龙井造了几百年呢,一直没出过事,邪了。”
陈青皱紧眉头,凭直觉,似乎没那么简单。
反正翟县跟许县挨着,冯家庄又处于县交界处,不妨去瞧瞧。
这个赶车的村民,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唾沫横飞,陈青闭了眼,鼻观口,口观心,充耳不闻,随便他乱喷口水。
驴车悠悠晃晃,天黑之前,终于到了冯家庄。
陈青叹口气,抠抠耳朵,都生茧了。
村民听到驴铃铛响,纷纷出来迎接。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隐藏在黑夜里。
先请两人吃了晚饭,村长带着陈百发穿过村子,来到另一头村尾,两盏白灯笼老远都能瞧见。
进了苦主家。一口棺木就停在院落里,堂屋有两卷草席,停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说是尸体,其实是由众多尸块拼凑出来的形状罢了。
本来,按照当地习俗,孩子夭折后,不能在家过夜,趁天黑草席一卷,挖坑就埋了,但这是灭门惨案,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先将小孩子尸体缝好再说。
父子俩的眼睛俱是瞪得大大的,眼珠早没了光泽,像死鱼的眼睛,昏浊不堪,怎么闭都闭不上。
人死闭眼是有道理的,要是死人眼睛盯着吊唁的客人看,客人十有八~九会两腿发颤。
陈百发比较有经验,搓热了手,捏了捏父子俩眼皮上的筋,两人才合了眼。
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躯干倒是保留得挺完整,不过,四肢碎得一塌糊涂,加起来得有好几十段。
断裂处有类似牙齿噬咬过的痕迹。
几个胆子正的,揣着手,看热闹,对陈青和陈百发指指点点,把陈青当成了陈百发的助手。
陈青让闲杂人等出去,说要检尸。
村民颇为不服,七嘴八舌,你一个小年轻能瞧出什么门道,难道比验尸官还高明?
陈青懒得理他们,吃瓜群众虽然呱噪不堪,但他察觉,只要将注意力集中到尸体身上时,这些杂音骤然降低了不少。
这对父子,碎得这么彻底,很明显不是自杀。
凡是横死之人,尸骸都会发出怨声。
他之前就是依着怨声,破了小货郎的怨案,还揭开了刘祺少爷的死因。
不过有个很显的缺点,怨声只能听到死者的最后一句话。
眼下就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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