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杨轩瑞很快就会动手,可是,一切都风平浪静。更出乎顾长歌意料的是,几个副指挥使慢慢移交了一些权利与她,虽不是什么实权,但也比之前架空她好得多。
顾长歌有时候会想,关于那天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一切是不是只是她的黄粱一梦,但是一闭上眼,杨轩瑞的警告就在耳边回响:“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五城兵马司始终会握在杨家手里。”
末影安慰她:“公子在战场上看过那么多生死,区区一个杨轩瑞,公子何必如此紧张。”
她也笑自己太小题大做,多年的军旅生涯,她见过太多铁血手段,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手段她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但就算如此,心里的某处也总是紧紧揪住。
皇后千秋节的日子渐渐逼近,各国的使节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京都,一时之间,京都的街头巷尾能看到不少异族人的身影,各种打架斗殴的事件也层出不穷。
这也导致一向热闹的五城兵马司变得冷冷清清——所有的人手都出去巡逻了。
末影一回到府衙就拉扯着领口,向顾长歌抱怨:“一口气巡了三条街,累死我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俺觉得挺好的。”跟在末影身后的大壮也开口道。
“大壮,你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走,出去比划比划。”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顾长歌只觉额头青筋直跳:“您们两个要是太闲,就出去给我再巡三条街。”
见两人都老实下来,顾长歌又道:“巡街巡的怎么样?”
“碰到两个北方蛮子,在路上欺负摊贩,俺冲上去揍了他们一顿。”大壮答道。
接收到顾长歌询问的眼神,末影解释道:“我和大壮刚走到柳条胡同那,就看到两个北蛮打扮的大汉跟一个卖水果的小摊贩拉拉扯扯,上去问才知道,是那两个北蛮人拿了人家的东西不想给钱,原本是个小事,让他们给钱也就完了。可是那两个北蛮人竟然趁我们不注意对小贩大打出手,大壮就上去揍了他们一顿,让他们赔了钱之后,我们就放他们走了。放心,大壮下手知道轻重,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见顾长歌眉头皱眉不语,末影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不妥,只是现在她们处境艰难,一点不慎都会带来难以估计的后果,不过想到最近这类事情频频发生,顾长歌皱起的眉头就慢慢放了下去。
也许,只是她杞人忧天了。
“没什么不妥,你们做的很好。”顾长歌就道。
在屋内呆了半晌,大壮坐不住了,问道:“将军,没事俺就先回去了。”
顾长歌没有说话,只抬手示意大壮离开。待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时,顾长歌却从未合拢的窗扇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大壮,用手捂住胸口,憨憨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公子?”
顾长歌将目光从外面收回,道:“情况如何?”
此刻的末影全然没有之前与大壮嬉闹的神情,神情平静、目光冰冷,是他前面十几年常有的样子:“一直有人跟着属下,不过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单纯跟着,属下怕打草惊蛇坏了公子的大事,就没有出手。”
顾长歌开口:“最近我身边也多了很多尾巴,明目张胆,就像故意等着我去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杨轩瑞下的这盘棋了。”
末影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他现在是记录在册的朝廷军官,但是更久之前他是一名暗卫,是生活在黑暗里的杀人工具,他不需要思考,他只要服从就好。
“当初师傅将你从暗处调到明处,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纵然,那是很多暗卫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是不管怎样,在别人眼里,你都是跟随我许多年的亲信,如果要对付我,你首当其冲。”顾长歌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带有一丝难以觉察的疲惫,“所以,末影,你万事小心。”
杨府,谨言堂。
作为杨家当家人处理事务的地方,这里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而能进入的杨家小辈更是只有杨轩瑞一人。
屋内,杨德信正在低头沉思面前的棋局。
杨家人都有一副好相貌,杨德信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因为年纪增长,他的面上增添了许多岁月痕迹,但是这无损他的容貌,反而让他更显得成熟稳重。
待终于落下一子后,杨德信问道:“轩瑞,事情安排好了吗?”
杨轩瑞一边放下手中的棋子,一边温和的回答:“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你还在等什么?”杨德信将手中的棋子丢在棋盒里,不再看棋盘上厮杀的难舍难分的棋面,面容沉静的看着杨轩瑞。
见杨德信没有再下棋的意思,杨轩瑞开始归拢棋盘上的棋子,不一会儿,两盒收拾好棋子就被他放在了棋盘上。
“父亲,要想让一个人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动,那么,这个教训要深刻点。所以我在等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就要来了。”杨轩瑞道。
对于这个儿子,杨德信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很多时候他并不怎么听话,可吩咐他做的事都能做的很好,甚至于许多事情他能比自己想在更前面,这也让他对他产生了一丝忌惮,但所幸他姓杨,是他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也跟他生母一样,与世无争、性格温和。
想起他的生母,那个年纪轻轻就逝去的女子,杨德信面上带起了一股柔软。
“快到你娘的忌日吧?”
杨轩瑞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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