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质问将于若兰吓呆了,她从未有过那样大的野心,更不敢奢求皇帝真正的爱。她坦然接受贵妃之尊位,是不想让皇帝再对她有歉疚之情,没想到反而让自己陷入了窘境。
瑞嫔讲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言语的冲动,接连告罪。然而,她却感激瑞嫔万分,幸而瑞嫔将事情都告诉了她,否则以她对后宫之事不闻不问的态度,只能让这流言越传越广,对所有人都没好处。
当夜皇帝照旧驾临咸福宫,哪怕当今变革之际,政务堆积如山,他每日还是必定抽出一个时辰来陪伴她们母子。
宇文彻正抱着承安在怀里逗,小娃娃睁着双眼愣愣地瞧,满脸茫然。若晃地幅度大了,让他颠簸到了,他就哼哼几声表示抗议,却从不哭闹,十分惹人喜爱。
“皇上,承安还小,是时辰让他歇着了。”于若兰笑着道。
宇文彻恋恋不舍地将襁褓里的小家伙抱给奶娘,“小孩儿每天都要睡那么久?朕小时候也是这样?”
“那自然是。”于若兰注意打量他的神色,自己故作无意间提起事情的样子,“说起孩子,臣妾倒是想起了在华岩国寺的卫菀公主和承业,如今他们多了弟弟,皇上把孩子们接回来吧!”
“怎么忽然间想起卫菀和承业了?他们俩在华岩国寺住的挺好,朕前几次去看他们,卫菀改变了许多,还是让他们再在国寺住一段时间,接受佛寺洗礼。”皇帝却没注意到她焦虑的所在,拒绝了她的提议。
于若兰被回绝了,只能想别的途径给他暗示,“那样也好。臣妾听说近来皇上在专注科举入仕,又准备裁改官制,想来一定十分忙碌,其实不过来探望臣妾和皇儿,也无妨的。有众多太医随时候命,皇上大可放下心来。”
宇文彻忽然来了兴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会儿让朕接孩子们回来,一会儿又要赶朕走。合着在你这儿,就属朕最不受待见是吧。”
虽然他语调极为轻松,但于若兰还是很惶恐,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臣妾只是…”
“嗯?”皇帝用探究的目光望着她,看上去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于若兰躲闪不及,只得磕磕巴巴地道,“皇上对臣妾和承安恩宠甚重,臣妾惶恐,这宫中已有许多风言风语,只怕会扰乱圣听。”
“你说的是,外面疯传朕将册立皇后的事?”皇帝已明白她的意思,他庆幸是她主动提出来,否则他也以为面前的这个女人以前都是虚情假意。
于若兰的脸颊竟然烧红了,她低沉地“嗯”了声,“臣妾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是什么地位,所以从来不敢有此非分之想。皇上对琬儿的心结应该是解开了,便不该再做这样的事,徒惹她伤心。”
皇帝沉痛地闭上眼睛,声音止不住颤抖地道,“大夏南楚封境,楚修泽又千方百计地封锁她的消息,朕只知道她去普兰寺常住,她现在究竟过的怎样,都无从得知。朕只能漏一点你的消息给她,盼着她的出现。可这么久了,到底是一点消息也无,也许她真的对朕死心了吧。倒是又因为朕,让你受委屈。”
“臣妾并不委屈,臣妾和皇上一样牵挂琬儿,她怀着身孕,若诞下孩儿,是和承安年纪一般大的。臣妾还想在有生之年,再见她们母子一回。”于若兰也不知不觉啜泣起来,往昔时时相伴,岂料今日相隔甚远,会晤已是痴梦。
她并不知道,在她牵挂着苏琬清的时候,苏琬清也同样在想着与她有关系的事。
“公主,惠玲已经打发出去了。”
“她怎么样?”苏琬清靠在榻边感。
“以陛下的手段,她能落得什么好下场?”画琴脸上仍带余悸,身子似乎还在颤抖,“听说...听说是在暗血地宫凌迟的。”
苏琬清干呕一声,脸色顿时变得唰白,她感觉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鲠住了,想吐却吐不出来,愈发地难受,“他这是在逼我…楚修泽…”
“普兰寺的僧人们尽数听命于大长公主,将公主彻底隔离开,他自然着急,奴婢还记得,他说过早晚会让公主回到他身边的。由此看来,倒令人觉得心惊。”画琴轻轻捶着她的背,又递清水给她。
“画琴,我这心里不知是怎么了,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她摸着胸口,额头上渗出几滴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公主别想太多,有大长公主罩着咱们,咱们不必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何况您是先皇的明珠,宗族中有很多人还是感念先皇的,若他真过分了,大可联合宗族元老推倒他!”
苏琬清摇摇头,哪里有像画琴说的这么简单。早在出宫之前,她就隐约感受到了姑姑和楚修泽之间有了意见不同的地方,只是楚修泽根基未稳,他不敢贸然反对。待到时机成熟,羽翼丰满,只怕姑姑根本控制不了他。
再者,南楚复国实在不易,全赖于楚修泽胆识过人,而父皇却是亡国之君,这叫苏琬清拿什么和他对抗!
“画琴,你让暗中守护我们的暗卫首领向姑姑传递消息,就说我有事情想单独见她一面,问问她能不能抽时间到普兰寺来一趟。”
“是。”画琴转过身刚要推门出去,却听外面响起一阵嘈杂之声,隔着纱绷菱花门望去,只见远处一片火光通明,“发生了什么事?”
苏琬清的心被提到嗓子眼上来,“快去看看。”
画琴匆促跑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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