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初晨,艾婉拖着疲惫的身体,没有回到管事的先前给她准备好的一间厢房,她顺着廊檐走,一直走到了白天里暗地打听到的那个地方,那个……没有人敢轻易靠近的地方:大少爷的屋子。
然后,她一声不响地蜷缩起自己,蹲坐在门口,苍白的脸埋在了双臂间,在寒夜里的身体,如今有些瑟瑟发抖。行信推开门的时候,艾婉已经倒在了地上。
“装可怜?”行信走到她跟前,漠然地望着她寂静的面容,“还是……”弯弯唇,“当真,迫不及待?!”
……
处境,越悲凉,艾婉越想曾经。所以,她的梦中,全都是刘清。
她的嘴里,喃喃着的名字,也全都是那一个。止不住的重复,像那一串被时光促起的执念,深入骨髓,形影不离。
“刘清……是谁?”他抚了抚她的脸,刘姓,只此一家。
他神色微微一变,而刘清……刘家的祖宗里,不是刚好有一位叫做刘清的皇帝么?!好笑。
那个皇帝都已经是刘家几代以前的事儿了。她
怎么可能和清皇有什么关系?
而他之所以那么清楚刘家,这天下之主,完全是因为他爷爷,以国之忠,从小,身为行家人,都将刘家了解的透透的,也臣服的透透的。
“刘清,别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毫无感情的视线下,慢慢睁开眼睛。
那一刻,艾婉感到歇斯底里的悲伤。那种明明靠近,却愈发,觉得不是他的那种悲伤……她想见的,是他的样子,而不是现在的这个人。
可她却费尽心机地靠近他,只因为,他是刘清投得胎。这世间,唯有他与刘清最靠近。
“行信……”
“大胆,怎敢直呼少爷的名字?”行信还没说话,他后面的女奴便怒斥了。
躺在踏上的艾婉,颤了颤唇,望着行信。
行信冷漠的挥了挥手,看着艾婉,居然有一种静静等待解释的意味。
“我是不是……说了梦话?”艾婉问。
行信也不瞒她:“刘清是谁?”
艾婉望着他的眼眸,既复杂又深情,她知道,说出来会让所有人都觉得可笑,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说出了口:“他是你。”
“你说什么?”行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能给你讲个故事么?”艾婉瞄了眼他背后的女子。
行信被艾婉气的笑了,刹那挥退所有的下人,眼迸寒光地看着艾婉,“拿我当替代品,嗯?”
他多聪明,一下子合着这女子古怪的行为,找到了缘由。
他被她彻彻底底的耍了!
可艾婉已经说出口:“你只是忘了前世今生,而我刚好记得。”
可行信不信命,更不信缘。
他冷冰冰地看着她,“你不是要讲故事?洗耳恭听。”
“好。”艾婉坐起身,虚弱的看着他道,“从前有一个少年踩伤了一朵花,然后他倒退将它扶起,从此那朵花化成原形,和他做了朋友,然后相爱了。”
“可花儿的家里出现了内斗,少年帮她,可牺牲了自己。”
“于是当一切平息,花儿找寻他投胎后的人身,借宿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因为痛苦,所以封存所有的记忆,终于和他遇见,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他重新相爱。”
“但是,是什么终究是什么,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再次面临了他的死亡。”
“事不过三,这一次她总算下了个决定。她要抛弃所有,从今以后,真的和他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她孤单了很多年,直到,他再次重现。”
“所以我出现在你身边,的确是有故事有目的的,但我自认,又比谁都单纯,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还有……你的幸福是我给的。”说完这番话,艾婉如等待审判一样低下了头。
听完这番话,行信却说:“我就当是故事听了。”
艾婉脸色惨白。
行信惺忪地望着她,“那你就从此跟着我吧。”
一线天堂。她茫然地望向他。他不是不相信吗?
“你说的是真是假,都与我无所谓。日久见人心,我就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看你怎样这只花妖怎样折腾,又如何?”不管那是真是假,都已是过去了的事了。去追讨真假,无意义。
重要的,从来都是现在。行信深深地看了这女子一眼,转身离去。
于是这一年,艾婉无微不至地伺候着这位行大公子,好在这大公子还算洁身自好,没带什么女子来刺她的眼。
额,准确的是这人给人距离感太重。还真没哪个女子敢太过近他的身,除了艾婉。
今夜,艾婉跪坐在案几旁,磨墨。
行信看她神色沉静,道:“今晚,侍寝,如何?”
艾婉神色一僵,然后抬起头,对着行信摇了摇头。
行信自嘲弯唇,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去。合上自个儿屋门的那一刻,他想,他早就猜到了。
这女子对他,总是沉静。根本没有所谓的小女子情怀。这样淡定从容的她,却一步一步地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他知道,她爱的,只是一个影子。而这个影子,在他身上,所以她对他形影不离,可终究过不了最后一关。
刘清……他渐渐地相信有这样一个人。
艾婉望着他离开,起身为自己披上一件黑袍,也走了。
传说中的花族,隐匿在最深的森林中。艾婉根据记忆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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