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小孩子,这胖子,生得五大三粗,将来长大了也必定会是力压群雄之人,只可惜脑子不怎么好使。张华还没怎么说呢,这胖子自己就露了馅儿,老底都给抖出来了,把自己亲妈都卖了。
“你推了我,我当时晕过去了不知事,难不成我现在醒过来了,还不知道?”张华踮起脚,与胖子尽量平齐的身高,不过也是白费心思,还是矮了人家那么一截,好在气势上还能压得住胖子几分,他少年老成的样子,拍拍胖子的肩膀,“你放心,你阿耶已经向我道过歉了,也说了,会想办法补偿我,毕竟我这一次差点连命都没了。”
柱子听了这话,吓得魂都没了,他着实不知道连阿耶都知道了这事。
当日,他路过张华放羊的地方,张华背对着他而坐,他只是想和张华闹着玩意儿,其中虽然说也有嫉妒张华有份好工,平日里能够在石家吃一碗饱饭的原因在,但着实是没想要他的性命。
谁知,他只是推了张华一把,张华就咕噜噜地滚下坡去,他吓坏了,赶紧跑回家,跟阿娘说了,阿娘再三叮嘱他,一定不能在外声张。后来,到了下晌午,也不知是谁发现了张华,将他送回来。
隔壁阿翁请了郎中来,说张华不中用了,要是能熬过晚间去,就还有救。柱子就越发不敢说,吓得一晚上都没有合上眼过。
“柱子,你说,你差点害得我连命都没了,我若是去报官的话,你会不会被衙役们抓去暴打一番啊?”
其实,这时代里,有没有衙役,张华都不知道。
不等张华说完,胖子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张华的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大郎,好兄弟,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你的命啊,我只是,想和你闹着玩儿,我也没成想你那么不经事,我戳了下手指头,你就倒下去了……”
张华纹丝不动,不过他还是信了胖子的话,他这豆芽竹杆儿一样的身子,在那回旋风呼啸的山岗之上,的确是经不起胖子这一手指头的,“你难道不是想去给那石家放羊,取我而代之?”
“啊?”胖子仰望着张华,满脸鼻涕和眼泪的,张华俯视下去,生怕他揩在自己的衣袍上,据他所致,他就这一身衣服,连身换的都没有,前世贴身衣服从来不连穿两天的习惯,让他接受一身衣服穿一冬已是无法忍受,若是再揩上一身鼻涕眼泪,他有种立马撞死回去的冲动。
张华连忙朝后退了两步,躲开胖子的爪子,“怎么,我在榻上躺了这几天,难道不是你去放羊的?”
“是,是,是,不,不是我!”
胖子急得语无伦次,他连忙膝行两步,跟上张华,“是我阿娘和石家的奴婢扯上了关系,送了他们家好几只狍子,还有那张早年我阿耶得的一张狼皮,我才得了这个差事,都是我阿娘,不是我,我其实根本不想去放羊的。”
“为啥?”张华蹲下来,问他,“为啥不愿意,你不是一直羡慕我在那石家一日吃两顿饱的么?”
“不,不是!”胖子猛地摇头,他觉得张华实在是太吓人了,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但现在的大郎,真的好可怕,“石家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饼是冷的,顿顿都是吃野菜,那葛根好苦,没有家里的好吃,呜呜呜,大郎,求你了,你换我吧,你去放羊,我不想去了。”
张华盯着胖子看了许久,其实并没有真的在看他,他只是在想一件事。胖子家因为有柱子爹这个猎手在,日子过得其实还算可以的,最起码三不时还有肉吃,要不是生活条件还可以,柱子和他妈也长不了这么胖啊。
可是,小张华就不一样了,他给石家放羊,放了一百多头,每天起早贪黑,不论寒暑,得到的报酬也不过是两顿饭。如胖子所说,每顿一个饼,几根菜蔬,大多数时候,吃的菜蔬都是野菜,冬天把夏天晒干的野菜拿出来一煮,一碗照得见人影子的菜汤就是很了不得的东西了。
而饼,小张华有时候舍不得吃,会带回来,早晚两个杂面蒸饼可以让一家三口顶上一顿。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似乎不知道白面馒头是什么?张华所处的那个时代,人人养尊处优,要不是为了减肥,谁还会吃饼?肉包子都能随手扔了,有时候连狗都不吃,和如今他所处的这个境况比,张华实在是没有在这里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因果报应,难道说,他真的曾经做过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亏心事?他与人无杀父之仇,也从未奸/****女,社会富庶到那般程度,他也不需要去偷,去抢,从小到大,他接受教育,奋发苦读,按部就班地参加高考,上了个重点大学,读了两年研究生,父母留下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他参加工作,做的也是在研究所当小职员的活儿。
他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羊,还是要继续放的,如若不然,他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就算是再不想活在这里,也不能自己寻死。大丈夫,处身立世,免不了与命运抗争,也有抗不过命运的时候,比如现在的他,但让他不战而屈,这也太丢他的脸了。
看过华夏五千年历史,在最繁华的是代里活了二十八年,接受了十八年的教育,被那个时代金尊玉贵地供养过,张华无比怀念,无比想念,他从故乡来,也决计不肯给故乡丢脸。
“胖子,你阿娘用好几头狍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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