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入黑暗,倒不如说进了另一番天地。
长长的街市便只剩下一盏盏长明的灯,待得灯烛燃尽,才会熄灭,但不是唯一,身旁羸弱的灯火经不住寒风的侵袭,摇摇摆摆终究化成一缕青烟。
五人沉默不语行了许久,姬尘心情沉重,各种思绪涌上心头,杂乱的如同野草,野蛮生长。
十公主姬轻霜打破沉默,担忧道:“皇兄刚才吐血了,可有大碍,不若回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姬尘摇头:“无妨,不相干,不过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回去之后我自己打坐调息便可。”
姬易成看着姬尘终究开了口:“九弟,不该如此冲动,打伤一个尚书仆射的儿子也就算了,那沈临风毕竟是大司空的最为宠爱的亲孙子,你断了他写字的右手,到时候你如何与父皇交代?”
姬尘瞥了一眼他冷哼一声,一甩袖,道:“皇兄是担心我冒犯的大司空,断他孙子一条手臂,他记恨于你。到时候在朝堂之上,他偏袒八皇兄,于你有威胁?”
姬尘被急火攻心,气血上涌,像是失了智般。
“你!”姬易成听到弟弟的话,脸色冷了下来,心有不满:“你竟如此看我,妄为你是我亲弟。”
姬易成心中生了气,一番好意喂了狗了。
洪麟急忙解释:“九殿下怎能如此看太子,太子若是自私的人,早些在醉仙楼之中便会呵斥你,即便不是这样也会撇清与你的关系,怎会为九殿下说话?”
一语见地,姬尘细细一想,急忙醒悟过来,歉意道:“皇兄请见谅,是弟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姬易成脸色缓和:“知道便好,你现在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在父皇面前解释吧,毕竟是大司空亲孙子,”
这确实是个难题,装模作样也好,真心一切也罢,于情于理父皇都要予以交代一番,堵百官之口。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一个没有官职的皇子。
姬尘重重的舒了口气:“一命抵一命,怕什么,大不了还他一只手臂便是了!”
众人知道这是赌气话,他毕竟是皇子,又是习武之人,若真是断了一只手臂,便有千般的不方面。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不定要庭杖一番,再不济也要被关入阴暗的天牢自省。
掐指一算,这个时辰,那断臂的沈临风应该也回到府上了吧,此时必定是哭天抢地,怆然泪下,一番可怜巴巴的模样,再痛诉这九皇子的各种蛮横无理,如何如何的待他,如何如何的不给爷爷你大司空的面子,再添油加醋的说道,那九皇子说你老死不死的,还不快去准备棺材。大司空一定是吹胡子瞪眼,浑身颤抖,大骂混账东西,辱老夫太甚。
那沈临风最后定是要喊上一句:“爷爷,您要为孙儿做主啊?”
明日早朝必定有趣!
大司空与尚书仆射一同呈上的折子定是截然不同。
大司空这种老油条,岂会不知自己孙儿的所作所为?回房之后必定会细细思索,这奏折上必定会提及自己孙儿的种种不是,也会提及九皇子在外学艺,脾性冲动了些,言语之间定会顾及圣上颜面,一切都会从轻处理。可惜的是这奏折得自己写了,谁让孙儿的手臂断了呢?
那尚书仆射就不同了,一定洋洋洒洒挥毫泪下,痛诉九皇子惨无人道,目无王法,如何把他儿子拍的面目全非,涕然泪下,倒是时圣上也必定看到那斑斑泪泪迹,以求严惩九皇子。
一切明日早朝之时必定会揭晓。
……
“什么人?”姬易云眼尖,几道黑影从其面前一闪而过,隐没在黑暗中。
洪麟立刻拔刀而出,小心警惕。
众人前去一看,地面一滩血迹。
太子一怒:“放肆,长安城内也敢行凶。追!”
太子一马当先,众人紧随其后。
前方数个黑衣人,抬着一物,行踪诡异。
洪麟一跃而起,斩出一刀,一抹血色。
一黑衣人一吃痛,手上一松,肩上扛着的一物掉落下来。
“走!别管这些。”
一人沉声道,数个黑衣人头也不回的再次隐没在黑暗中。
姬尘停下脚步,看着众黑衣人丢下的一物,唯有洪麟紧追不舍。
片刻之后,洪麟又回来了。
太子道:“可曾抓到?”
洪麟摇摇头:“太子恕罪,黑衣人轻功了得,踏着河灯越过河岸了,臣没有追上。”
姬易云和姬轻霜匆匆赶来,毕竟不是习武之人,速度不能跟他们相比。
姬轻霜一脚踢在地上的东西:“什么玩意?要几个人扛着?”
姬尘皱着眉不说话,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示意众人后退,顺手接过洪麟手中的雁翎刀,将这包裹的黑布划开。
里面果然躺着一具死尸。
趁着月色看的清清楚楚。
姬轻霜指着死尸,一眼便认出,惊呼道:“是……是那摸骨的老相士!”
那死尸正是那摸骨的瞎子相士,姬尘查看尸体,被人一剑封喉,手中还紧紧的攒着先前的十两金子。
必定不是劫财,可谁会对一个瞎眼的老相士出手呢?
老相士死的很安详,凶手手段高明,避过血流如注的心脉,却将其他切得一干二净,如此静静一道细微的伤口,流出丝丝血迹。
未多时,一群身穿飞鱼袍的锦衣卫匆匆赶来,看清众人急忙跪下。
为首的是北镇抚司谭青!
“参见太子殿下,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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