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开头越是美丽的梦境,越是容易半途醒来。枕上荒凉,手指握得再紧,都不过是空气。南康一直到死都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曾日日伴在他身旁,执拗的认为曾经初见的那人就是心头的挚爱。
南康,南氏商行的二公子,北洋都统南峰的亲弟弟,小时候代南老太爷受了旁人的暗算,自此身子十分虚弱,被南老太爷亲自养在身边,是南家人的金疙瘩,说是现实版的贾宝玉也不为过。
南康第一次见到晏清欢是在御锦园,和南夫人去静觉寺还愿回来,在御景园略作休息。轻扬的琴声从阁楼的高处传来,莫名的让他心生几分欢喜,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是晏家夫人携着二位小姐再次歇息,此时抚琴的正是晏家大小姐,晏清玉。
南康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南夫人。
不过片刻,南夫人就派遣丫鬟请南康过去。荣景堂里,南夫人和晏夫人寒暄着,下首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南康最先注意到清欢,一袭碧罗裙与她淡然的气质相称,她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一个人坐着自成一道风景。
南夫人见到南康,脸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康儿,这位是城南的晏夫人。”
南康抱了抱拳,“侄儿有礼了。”
晏夫人笑着应了,“这是我的大女儿,晏清玉。”晏夫人指了指做新式女子打扮的晏清玉,“没得跟个猴儿似得,南侄儿莫要见笑。”虽口中是是这样说着,可眼里神色骄傲。
等到介绍清欢的时候,晏夫人神色淡了几分,“这是府中的二小姐,晏清欢。”清欢的生母是晏老夫人送的,在清欢出生的时候,晏夫人运作了一下去母留子。晏夫人虽不曾苛待过清欢,但从不让他接近晏老爷,清欢空有晏家二小姐的名号,却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活着。
这次要不是晏老爷发话,让晏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到静觉寺让空寂大师算算姻缘,晏夫人是绝不会带清欢出门的。
因着欢喜琴声,南康待晏清玉便有几分不同,经常在里晏府不远处的酒楼上逗留,这里刻意听见青玉抚琴。可南康的身体不适合时常外出,南夫人知道事情缘由,与南老爷商量一二,一边在商业上施压与晏家,一边又以南峰来威胁晏家,终于逼的晏家同意将女儿嫁给南康。
晏清玉那个娇蛮的劲儿,怎么会舍弃心上人嫁给南康,更何况南康身子不好,晏夫人也舍不得女儿嫁过去守活寡,便纵容晏清玉给青梅竹马的闽系军阀的将军段子云写信。
段子云原本是打算整合了势力才迎娶晏清玉的,被南家的所作所为不得不提前将晏清玉娶进门。
于是,同一天,段家和南家同时派了花轿来接新娘,晏夫人瞒着所有人李代桃僵,将晏清欢送到南家。
晏清玉和晏夫人一合计,将晏家全须全尾的搬至段子云的势力范围,便杳无音信。而被嫁到南家的晏清欢因着不是南康的属意的新娘,在南家的日子举步维艰。糟糕的是,南康的郁郁寡欢,身子越来越差,后来被南峰接到南京接受西式的治疗。
在南京的时候南康又遇见晏清玉,被晏清玉狠狠的嘲讽一顿,一是怒极攻心,便去了。弥留之际,他看着在他床前伺候的清欢,一时恍然,要是当时抚琴的人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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