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第一时间去找屯长问个明白,但中年人思考了一阵子,喉结动了动,转身去学堂里拿来一个烛台。
屯长不会知道这条密道的,否则他是不会把这里的钥匙交给我的。
如果这里真有什么财宝,与其告诉那个脑满肠肥的屯长,倒不如我白某人独自享用呢。
中年人想着,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迈步走进了地道。
地道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面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油尽灯枯的油灯,另一侧则是几间早已生锈,虫鼠密布的牢房,牢房里还有几件同样破烂不堪,但款式经典,看起来曾被经常使用的刑具。
哑巴屯以前的人,在这里监禁过什么人,并且拷打他们?
中年人的面色变换了几次,对于财宝的热情已经消散了不少,看着这诡异的地方,萌生了些许退意。
但走廊尽头还有一扇紧闭的门。那里面……会关着什么?
对于财宝的向往,对于未知的好奇,还有他自己也不确定的某种动机——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是幻觉吗?
中年人不清楚,但他忽然间有了动力。于是,他缓缓的推开了沉重的铁门,走进其中。
门后是阴暗潮湿的溶洞,前所未见的钟乳石让中年人吃惊了好一会儿,毕竟,圣贤书里可没讲过这些东西。
他在崎岖复杂的溶洞里慢慢走着,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为他指引着道路,指引着中年人顺利到达一片黑漆漆的潭水之前。
平静的水面毫无一丝涟漪,中年人举着即将熄灭的烛台,鬼使神差地走到水潭面前,蹲下身子,呆滞的目光凝望着水面。
水面泛起波纹,从层层涟漪中,冒出一颗湿漉漉的人头。在摇曳的烛火下,中年人发现那颗人头上的脸,和自己如出一辙。
但他却并不感到害怕——他似乎已经不知道害怕,木然的和那张脸对视着,一动不动。
潭水泛起更大的涟漪,脖颈,身子……和中年人一模一样的上半截身子露出水面,伸出生满老茧的手,手心中放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肉块。
中年人凝视着那块肉,半晌,蹲姿变为跪姿,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对自己信奉的神灵祈祷。
他张开嘴,任由另一个自己举起碎肉,将其塞入他的口中。
吞下那块肉,中年人仍旧虔诚的闭着眼,但整个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他的头发开始变成银白色,皮肤变得干瘪,长出了无数皱纹和老年斑,一口健康的牙齿脱落下来,簌簌地落在地上,原本虽然不高但还算挺拔的腰板开始佝偻。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中年人便成为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而另一个“他”伸出双手,抱住他那苍老的面孔,用力一拽,将他的头按在了水中!
中年……不,老人却没有任何挣扎,水面外的身体纹丝不动,任由黑色的潭水吞没他的口鼻,任由肺部灌满液体,一点一点窒息。
半晌,“中年人”松开手,身体猛地提高一截,露出了之前藏在水面下的巨大蛙身,身体前端的口器微微裂开,其中的无数触须蠕动着,发出“咕噜噜——”的低吼。
人首蛙身兽的个子很高,人身部位的双手拎着老头的双脚,将其倒悬在空中,用力甩着。
因为引力,大量的水从老头的口鼻中喷涌而出,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这种另类的落水急救方法立竿见影,很快,老头发出一阵咳嗽声,缓缓睁开双眼。
巨兽发出一阵低鸣,将老头放回到地上。
站稳了身子,老者的目光充满了迷茫。但在他和巨兽的人身对视半晌后,面色渐渐泛起一丝诡异的喜色。
“咕噜噜——”巨兽低吟着。
老人点点头,苍老的嗓音中满是欣喜:“我这就去后山,打开你说的通道!”
巨兽四肢微屈,身周的脓包缓缓地分泌出白色的粘稠液体。这些液体落在黑水潭的水面上,蒸发成一股白色的雾气,慢慢地升腾而上。
“开始吧!”老汉喜不自胜,眼中满是病态的狂热:“把一切,都供奉给——”
……
冯亮睁开眼睛,从床上惊坐起来。
他惊讶地左顾右盼一番,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是深夜的漫天繁星。
我做梦了?
梦到的不再是自己被溺死的场景,而是……
冯亮拿起床头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梦里的中年人有些眼生,但那个老头,分明就是白先生。
那可能是哑巴屯曾经发生的故事,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白先生最后说要把一切供奉给什么?是夫子?还是某个其他的邪神之流?
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是日有所思?还是……
冯亮摸着自己的胃,想起钻进自己肚子里的黑色肉块,又变得忐忑不安。
他走下床,来到袖珍研究室前面,看着里面匍匐着的门生幼崽——丑陋的小东西一动不动,身躯缓缓起伏着,似乎在睡觉。
“白先生能和门生母体沟通……”冯亮摸着肚子,心里发毛,却又有有些莫名的情感。“是他把白雾放出去,任其吞没村庄。既豢养了门生,壮大了自己的势力,也能借此增强自己在村民中的威信,借机掌控哑巴屯……”
“都是那块碎肉的功劳吧?”冯亮自言自语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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