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过后,天气突然变得异常炎热,洪水渐渐褪去,正是炎热加潮湿的时候。
浮出水面的尸体堆积满了已经越来越浅的水面,长时间的浸泡,让这些尸体成为了细菌与蚊虫理想的温床。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东京的蚊虫出奇地多,不论是街道上,还是屋子里,人们都不得不在炎热的温度下穿上长袍拉上蚊帐以保护自己不受蚊虫的叮咬。
从相国寺传出来的钟声不断在东京城的街道上回响着,
现在最忙碌的不再是街头巡逻的士兵,而是那些站在木筏子上手持长长木棍的捞尸人。
这帮穿着粗布衣服,头戴斗笠的精瘦汉子们响应了衙门的要求前去打捞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据说捞上来一具赏一贯铜钱。
这么诱人的买卖自然是让捞尸人争先恐后,毕竟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毕竟再水里飘浮的尸体数以千百计,要是动作快,一天怎么都要几十贯铜钱的收入,这可是一般人家一年到头都无法企及的收入。
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只有一身精干,并且自以为百毒不侵的身体。
在行动之前,这帮捞尸人们先在河岸边上,他们拜了一切他们认为有用的神明,接着喝下一碗金银花的热茶,一系列简单地仪式过后,算是要正常出发。
他们是一群不值钱的家伙,谁都知道如此亲近这些发臭腐烂的尸体大多的下场是什么,话说回来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穷人为了赚钱,富人为了防疫保命,合情合理。
唐琦与杜涛以及其他几个禁军指挥立在城头上,望着下面臭不可闻的水面以及数以百计的木筏和捞尸人。
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味道,河岸上,记数的官员与登岸歇息地捞尸人交涉着,眼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渔网拉扯如同猎物一般被一个一个拖上岸,然后整齐地排列在河岸边干燥的地方,由他们的亲人来认领。
此时大人小孩往往拖家带口的寻找自己失踪的亲人,一时间河岸边上哭声连成了一片,能够动容的也只有那些失去家人的人,那些计算尸体的官员们只管着盘算将要支出多少,捞尸人只在乎他们手里会得到多少贯铜钱。
在不远处的官道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非同寻常,周围还有很多全副武装且蒙住口鼻的侍卫周围警戒,更是有神弓营的士兵在方圆百步周围巡逻。
太医署的医生霍望安侍立在马车旁,左顾右盼,观望着不远处的一片忙碌。他颤颤巍巍地,时不时看向马车,仿佛马车里面坐着的,可是要比眼前的一切都要重要万倍的人。
在霍望安身旁的还有两个医者此时与霍望安一样,他们匆匆忙忙被
他们就在河岸地不远处,只见马车的窗帘缓缓拉开,窗户里面出现了一双阴冷地眼睛。
接着,就看见马车的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那手冲着霍望安招了招手,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沉闷地声音:“来!”
听到了招呼,霍望安哪里敢怠慢?他赶忙友尽了马车,双手合十冲着马车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左丞大人!”
马车上掀开的窗帘,左丞相陈襄从里面探出头来,望着不远处那一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地不愉快的气体让他紧皱眉头。
“这是在认自己人吗?”陈襄用手帕捂住口鼻,一脸不耐烦地望着霍望安不住抱怨道:“一下死了真么多人,就光找到能够认得出来的想必是需要不少时辰吧。”
“禀告左丞大人,是的!”
霍望安一边说着,一边毕恭毕敬地冲着陈襄行了个礼。
陈襄看样子是一刻都不想在这种地方停留的,他冲着霍望安挥了挥手,用极不耐烦地口吻说道:“随便拖走一个,然后装走。”
“如果让人发现了呢?”霍望安有些不安。
陈襄没有说话,他看着霍望安的那种带有极度威胁意味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霍望安知道自己如果再多嘴陈襄一定会指使人将他丢进河里去。
他跟另外两个医者相对面,沉默了良久,最终鼓起了勇气朝着那堆积在一地的尸体走去。
距离那尸体越近,那从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就越来越浓烈,让他们不得不捂住口鼻靠近,然后又强忍着呼吸抬起一具尸体。
“喂,你们在干什么?”
霍望安一行三个人的鬼鬼祟祟地举动瞬间引起了附近一个刚刚拖尸体上岸的捞尸人的注意,他指着霍望安他们大声呼喊道:“怎么?是来认尸体的?”
霍望安这时候让尸体的臭味冲昏了脑袋,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一声不吭,身旁的两个医者同样不敢言语。
他们继续急匆匆的行动,抬起尸体一路小跑着朝着陈襄所在的马车而去。
这时候发现不对劲的捞尸人这才迟迟地回过神来,他指着那三个仓皇而逃的医生,冲着身后的几个同伴大声呼喊道:“快,有人偷尸体!有人偷尸体!”
先不说这尸体怎么样,就光官府发放整整一贯钱,怎么说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让尸体跟铜钱挂钩,那么就是说这三个“小偷”偷走了一贯钱!
就看到三五成群地捞尸人大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从木筏上跳了下来朝着霍望安扑来,这可吓坏了霍望安,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步。
常年读书尝药的医生哪里有捞尸人的速度快,更何况他们还抬着一具肿胀几乎分不清男女的尸体。
“噗通!”
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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