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深夜,左相府中,王二提着他的裤裙赤脚在木制的地板上狂奔,一路上留下了沉重地脚步声在不断回响着。
他马不停蹄地来到左相陈襄的寝室前,想必是有十万火急,致使他都顾不上敲门招呼等应该有的礼节,而是直接推门而出。
让人不曾想到的是,在寝室里,陈襄似乎已经预见性地知道了今日有事,所以他端坐在床上,如同那庙宇里面的道像。左右暖床的婢女瞌睡地东倒西歪,直到王二推门而入的声音这才惊醒,低头跪在左右,一动不动。
陈襄看到王二如此冒冒失失地闯入,目光中闪过一丝惶恐,想必是从王二的匆忙中看出了一丝不妙的意味,他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不仅是平复了自己的内心,也为接下来的晴天霹雳做好了准备。
“阿郎!”
王二气喘吁吁,他冲着陈襄行礼,应声道:“出事了!”
等王二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的时候,陈襄直接伸手制止了他,只见陈襄巍然不动,并没有对此时太过惊慌,他伸脚蹬向左右婢女,沉声说道:“给我穿上鞋,然后出去吧!”
婢女们不敢怠慢,她俩赶忙拾起地上的鞋子为陈襄套上,接着面对着陈襄,倒退出屋子。
“吱嘎!”门被轻轻关起,这时候陈襄才松了一口气,转而是怒上脸来,他直视着王二,怒道:“还不快快说来!”
“阿郎,出大事了!”王二又一次说出了这话,天不热,可是王二的额头上竟然布满了丝丝汗珠,“那个护送货物的禁军逃回来了俩人,他们说,说……”
“货丢了?”
陈襄受不了王二的拖沓,特别是在如此紧急地情况。
“是,是!”
王二轻点头,他似乎已经做好准备承受陈襄的怒火了。
“谁干的!”
陈襄的话语像是三九寒冬里的风,冰冷且沉重,他坐在床上,双手隐藏在袖子里,却已经紧紧握成拳头。
“回阿郎的话,袭击的人,他们分辨不出,只是知道一群衣衫褴褛地流民挡住了队伍的去路,然后围攻了他们。”
“流民?”
陈襄的嗓音提高了八度,语气中透出的都是陈襄内心的不可思议。
“高手伪装成流民,这也是情理之中,你有问过他们到底还持有什么兵器?”伪装一事让陈襄立马想到了自己的政敌薛文利,毕竟薛文利跟韩延庆这俩与他政见不和的家伙可是没少插手他的事情,林有白一事正是让陈襄察觉到十足的威胁,也让他对薛文利一派大为火光。
这一次呢,他听说有人从开封府衙司内出了一人去新郑门上擂鼓,而后又被人带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推手,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推手!
陈襄现在心里暴跳如雷,他恨不得现在就策马到事发的现场去看个清楚明白,到底是谁干的!
“李鹏呢?李鹏何在!”
陈襄现在需要一个更加清楚明白的人,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了这个远房的表亲。他一下从床上站起,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向门外,边走边说道:“带我去见那俩人!”
在相府门口旁一间柴房里,两个瑟瑟发抖地缩在房子中间,等到开门陈襄进来,俩人立马如同惊弓之鸟般汗毛炸立。
陈襄站在阴影处,这俩人根本看不清陈襄的脸,况且他们并不敢抬头,虽然他们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当朝左相陈襄。
“你们俩,就是从那里逃回来的?”陈襄压低了嗓音,不紧不慢地问道。
“是的,大人!”俩人不敢迟疑。
“你们有没有看清他们手里,都拿着什么?”陈襄再问。
“回大人的话,他们手里拿的着,都是普通的棍棒还有石头,我们也在抵抗,可是,可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
“棍棒!”陈襄听到这词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躲在黑暗中怒视着这两个逃亡回来的士兵,仿佛此时他们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死在护卫马车的战斗之中。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流民呢?护卫呢,那么多的护卫呢?”
“大人,都死了,我们俩逃跑的时候,就看到李鹏大人被流民们团团围住,他们根本不怕死,我们,我们也是吓破了胆,我们也是吓破了胆啊,大人!”两个士兵明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可是还是渴望着能够通过及时的通知来获得陈襄的原谅。
“暴露了!”
听到他们这么一说,陈襄此时脑子里面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是啊,护卫都被击溃了,此时那些“货物”可不就是流民们嘴里的肉嘛,不,流民们,才应该是这批货物嘴里的肉才是!
“我真该把你们给千刀万剐了!”陈襄狠狠地冲着两个逃兵骂着。
“请大人饶命!请大人饶命啊!”逃兵磕头如捣蒜,求饶的声音在这柴房里面不住回响着。
“禁军!”
陈襄冷哼了一声,言语中尽带嘲讽地意味,他自认为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两个士兵的求饶而这么轻易原谅他们。
陈襄转身出了柴房,王二紧紧跟在身后也出了门,门外,陈襄停下脚步。
“阿郎,有什么吩咐?”王二一下就能看出陈襄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在陈襄停下脚步的那一刻,王二就立马迎了上去。
“现在外面无人,街道上干净得很!”
陈襄这么随口一说,王二就立马明白了他言语中的含义。
“好,我这就去办!”王二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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