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茫茫大海上,竟有人大发雅兴,正在吟诗。
那吟诗之人一袭白衣,身影说不出地落寞。
此人脚下,踏着一柄诡异的水剑,穿梭得比灵石宝船还要快。
古有佛陀步步生莲,那白衣人步步生剑,别有一番风采。
而他吟诗的地方,赫然是人们谈虎色变的迷雾海!
也不知内心有着何等的冤屈,白衣人竟吟诵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诗句。
他要去杀一个人,一个他不想杀的人。
那个人,叫做云浪。
白衣人出海那天就明白一个道理,他和云浪,两个只能活一个。
这是一个无法违抗的命令,因为下令的是至高无上的水神。
“哈哈,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句诗用得不是地方,阁下身为剑仙,岂能未战先怯,先动了求死之念?”
突然,一个苍老的笑声传来。
迷雾笼罩的海面上,走来一位穿着草鞋的古稀老者。
老人凌波虚度,脚下的草鞋,丝毫没有打湿。
“原来是天机老人,好久不见,有失远迎。”
白衣人看清老人的容貌,拱手一礼,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一生,前后两次,见到了两个传奇人物,都没什么好下场。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天机老人,对方用八字真言称赞他:一剑枯荣,一件生灭。
就因为那八个字,水神亲自接见了他,给他打下生死符。
今天上午,水神第二次召见了他,要他去杀一个不该杀的人。
而在同一天,他人生第二次见到了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不愧为天机老人,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潘先生实乃真君子也,老夫斗胆猜测,阁下此番出海,将以生命为代价,用你毕生剑道,去成全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
白衣人自嘲一笑:“前辈言重了,君子不敢当,在下不过算了一笔账,那个少年郎,比我更有希望。”
“先生所谓的希望,所指何意?”天机老人问道。
“自然是改变这个天下局势的希望。”白衣男子语出惊人:“前辈多年来四处奔走,暗中运作,不也是为了那一线希望吗?”
“过奖了,老夫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跳梁小丑罢了。”天机老人也颇为自嘲,语气中透着惋惜:“时光荏苒,转眼一百八十五年。当年老夫操碎了心,建议李世明隐而不发,先联合南荒、北境有志之士,时机成熟便可改变世界。他却以真龙天子自居,坚信自己受命于天,死到临头才明白他和你们水老爷的差距。”
“前辈所言甚是,没和水老爷打过交道之人,不明白可怕之处。”白衣人感慨道:“那个愣小子,潜力毋庸置疑,多半会傻到以为他突破十二境,就可以和主神板板手腕。在下此番出海,正是要让那孩子搞清楚一件事,如果过不了我这一关,他就没有和水老爷一较高下的资格。”
“只是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吗?”天机老人话中有话:“如若纯属教导,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
白衣人也不隐瞒,仿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前辈神机妙算,晚辈的心事,自然瞒不过你。我不过一只笼中雀,希望渺茫。与其去扼杀更大的希望,倒不如成人之美。”
天机老人罕见了流露出一股敬意:“看来阁下生灭剑道已大成,要用你个人的‘灭’,换来那孩子的‘生’。潘先生为这个世界所做的牺牲,世人皆蒙在鼓里,老夫却不能装聋作哑,请受老夫一拜!”
说罢,老人竟一揖到底。
“使不得。”
白衣人连忙还礼,同样带着敬意道:“前辈多年来所做之事,晚辈难及万一。世人皆不知‘那个男人’的来历,二十七年前,在下第一次见他出剑,便已知晓,他是前辈唯一的传人。”
天机老人闻言一震,苦笑道:“不愧为神州第一剑仙,让阁下见笑了。当年老夫倾尽所有资源,不惜逆天而为,才培养出这么一个徒弟。那小子最幸运和最不幸的事情,乃是同一件事——没有和你交过手。”
白衣人这次没有谦虚:“晚辈也时常懊恼,倘若二十七年前那次相遇,在下和那个男人过上几招,或许他不至于跑去打伤水老爷一条腿,最终引来大劫。”
“唉,造孽啊!”
天机老人长叹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悲凉:“那小子和神武大帝,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太骄傲!当年李世明得了黑龙守护,愈发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也是如此,他天赋千年罕见,却心高气傲,喜欢独来独往,不听老夫劝告,到头来引火烧身。”
“前辈节哀,世间种种,皆有定数。神武大帝临终之时,大彻大悟,留下聚万人而封灵之法则,此乃大功德。你那高徒虽然冒失,却也向天下人证明了一件事——主神并非无懈可击,只要火候足够,便可重创那高高在上的神灵。”
白衣人仿佛临终托孤,把许多不能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当年我感应没错的话,那个男人陨落之时,以参透了比剑心更高一层的东西——剑魂!”
说着,他直视天机老人:“在下斗胆一问,令徒陨落时所引发的天地异象,可是传说中的【剑魔解体】?”
天机老人的回答令人费解:“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白衣人问道。
“如若是正常的剑魔解体,与上古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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