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桩人命案子。
啪!
薛兼训又是一拍经堂木,道:“别着急,一个一个的说。薛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头到尾,详细将来,不可有丝毫遗漏。”
“是。小的父母过世得早,我和姐姐相依为命。为了供养我读书,姐姐一直未曾嫁人,以给人缝补衣服为生。我觉得这么不是个事儿,就一咬牙一狠心,给自己定了一门亲事。”
扑哧~~
衙役们不少人乐出声来。
薛兼训也是一阵莞尔,道:“亏你还是读书人呢,连话都不会说。成亲是好事儿啊,怎么还一咬牙一狠心,好像让你上刑场似的。”
“大人有所不知啊。小人的这个未婚妻,并非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西街的李寡~妇。她年纪大我三岁,风评也不怎么好。只是有着织缣的绝活,家资还算丰厚。”
“哦,敢情你是看上人家的钱了啊。”
“大人明鉴,姐姐是无论如何,不肯让我放弃读书的。我娶了李寡~妇后,就有钱读书了,姐姐也能安心出嫁。我承认自己居心不良,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然后呢?”
“马上就要到我成亲的日子了,昨天晚上,我和姐姐在院子里车乘凉,正好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动静,原来是董霸和董魁在吃酒。他们一边吃酒一边说,那李寡~妇的陪嫁还真多,没想到全便宜咱们啦。待会儿把抢来的柜子打开,不知里面有多少金银财宝。我姐姐一听就急了,不用问,肯定是这俩粗坯输钱输红了眼,把李寡~妇家的钱财给抢了。那些钱都是李寡~妇的钱,李寡~妇马上就要嫁给我,也就是那些钱是我们家的。于是,姐姐一边让我在那监视这俩货,一边自己从后院翻墙而入,要把我们的钱偷回来。”
“等等!”
薛兼训很是好奇的打断道:“怎么不是你姐姐监视这俩兄弟,你去偷那个装钱的柜子?而是你监视他们,你姐姐去偷那个装钱的柜子?”
薛青面色微红,一脸羞愧地道:“让大人见笑了,小的手无缚鸡之力。我姐姐却是终日劳作,有一身的力气,这活儿只能让我姐姐干。”
“原来如此,你继续说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去后院找姐姐。可是……可是,只见一个柜子空空当当,而我姐姐已经死在了那柜子前。您说说,我姐姐不是这俩粗坯杀的,又是谁杀的?”说完,两眼愤恨的瞪着那两人。
薛兼训听完马上就发现了他言谈话语中的漏洞,道:“不对吧?你不是一直监视这两兄弟吗?他们哪来的时间,杀你姐姐?”
“啊?”
薛青见姐姐死了,一心为姐姐报仇,再加上姐姐走之前他听到的两人的话语,认定了这董霸和董魁是凶手。直到现在薛兼训提出的疑问,他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人家了。
对啊,自己去后院的时候,这二兄弟还在喝酒呢,根本就没作案时间啊!
他赶紧连连叩头,道:“我姐姐纵然不是他们杀的,也一定和他们有关,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薛青你稍安勿躁。本官必定秉公办案,查明真凶。”
然后,薛兼训又开始询问董氏兄弟。
董氏兄弟倒是承认自己输了钱,一时糊涂,去了李寡~妇家抢劫。李寡~妇胆小,当时就被他们吓晕死过去了。他们只是劫财,也没想着对李寡~妇怎样,见她晕了过去就不再管她。
于是乎,这二人在李寡~妇家搜寻了一番,最终将李寡~妇家一个上了青铜大锁的柜子搬回了家。
至于说为什么现在那柜子是空的,以及为什么薛青的姐姐死了,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薛兼训听完了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看向崔耕和卢藏用道:“二位怎么看?”
崔耕道:“无非是有两种可能:其一,有贼人恰好当时到了后院,将薛青的姐姐杀死,偷走了柜子里的财物。其二,那柜子里根本就没什么财物,而是有要薛青姐姐命的东西。比较起来,还是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您直接提审李寡~妇,问她那箱子里是什么不就行了?”
“崔先生分析的真是精辟入里。好,就依你之见,将那李寡~妇传来,审问一番吧。”
薛兼训传下命令,功夫不大,李寡~妇就被带到了现场。
此女虽为寡~妇,但年纪尚轻,眉目婉转,体态fēng_liú,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薛兼训当即询问,那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李寡~妇见薛青在场,刚开始还有些扭捏,不肯招供。后来被衙役们一吓唬,才说了实话,是自己的老相好赵老六。
李寡~妇当然希望嫁给读书人薛青,但老相好也舍不得啊。当夜晚间,赵老六找她欢好,刚脱了衣服,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李寡~妇怕是有人来捉奸,赶紧穿好衣服,让赵老六躲在柜子里面,并用一个大铜锁锁了起来。可是,没想到外面是来打劫的董霸和董奎。
李寡~妇哪里见过这场面,当时吓得晕死过去,董氏兄弟还以为这上了铜锁的柜子里面有什么宝贝呢,抬回了家里。
案件问到这里,真凶简直呼之欲出了赵老六。
于是乎,薛兼训又命人去传赵老六。
可赵老六来到大堂上之后,却抵死不认。他宣称,自己昨夜晚间,根本就没找过李寡~妇,至于说上了铜锁的柜子什么的,更是完全不知。
薛兼训听了,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惊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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