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一道说来玄妙,但归根结底都是将五灵之物的灵气激活过来的手段,法阵阵眼之中的五灵之物灵气四溢,循着法阵的引导,或抑制异种灵气,或增强同种灵气,或屏蔽感知,或增强五感等等不一而足。
越泽风所设氤氲之阵,以乙木黄精为阵眼,正合这苍子峰的乙木精华,身在阵中,若不能以法术清扫了身边的乙木雾障,那双目所见不过一尺仿佛,低头见不得自己胸腹,虽然算不得什么高级法阵,但也称得上一句因地制宜的好手段。
至于燕三川对武鸾施下的暗示之法……这倒更像是催眠手段了,本身不入正道,甚至算不得一门法诀。
借着言语动作的些许暗示,燕三川希望下次见面时,能从武鸾口中问出些消息——他却是看得清楚,越泽风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真想有机会得到这一株榭丝草,突破口还是在武鸾身上。
燕三川自然不知道越泽风是在诳他,更是不知越泽风身后根本没什么师门长辈,他算盘打得却是很清楚,若越泽风身后的“师门长辈”若是不走,那一切还的罢了,若是走了,届时自己只需向武鸾开口发问,三言两语之间,那位“师门长辈”给越泽风留下什么手段,自己就全都一清二楚了。
去了这些手段,两个筑基都没成的小家伙,自然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就这样,夜半时分,燕三川终于去而复返。
按照燕三川之前的暗示,夜半子时,武鸾会心烦意乱,四处走动,到时候自己只需在周围潜伏,见了武鸾就能上前询问。
然而,就在燕三川靠近了那株榭丝草三十丈范围内后,却见一片迷雾蒙蒙,双目所见不过一尺有余!
什么情况?
片刻迟疑之后,燕三川终于皱起了眉头。
栾州地处西南,本身就算不得什么大去处,此间修士自然也水平有限——燕三川只猜到这应是某种阵法,但可惜以他的见识,却也仅此而已了……
法阵属性?
不清楚。
法阵特点?
不知道。
法阵阵眼?
不了解。
身在阵中,燕三川对这法阵一无所知。
幸而燕三川头脑还算灵活,眼见周围迷雾氤氲,他谨慎地选择了原路返回——后退数步,成功走出了法阵。
还好。
出了迷雾,燕三川竟是额头见汗,他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即搔着自的下巴上胡茬,思索起了破阵之法。
法阵能阻人视线,却不知那阵中之人能否看见。
法阵之中虽目不视物,但却至少能够进退自如。
刚刚身在阵中,虫鸣鸟叫依旧,此阵无碍听觉。
略一思忖,燕三川就将这法阵特点想出了七七八八——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没什么杀伤手段、只妨碍视觉的障眼法阵。
障眼法么?
思及此处,燕三川终于心中大定。
既然法阵在此,那师门长辈定然不在。
既然师门长辈不在,那就非常有机会!
思及此处,燕三川径直祭起了剑匣之中的飞剑,然后大踏步走入了迷雾之中。
双眼所见只有一尺……那便一尺!
飞剑在手,这等小辈不过尔尔!
我燕某人可是一代豪侠出身,就算夜战盲斗,三五个人也不是某家的对手!
……………………
就在燕三川踏入阵中的第一时间,有所感应的越泽风就起身了。
氤氲之阵只是初级法阵,除了布阵之人外,阵中所有人都会被氤氲之雾所萦绕,不驱雾气就不能看到尺许之外——就算是越泽风,他所见也不过丈许而已。
这种情况下,武鸾只能紧紧跟在越泽风的身边。
眼见越泽风霍然起身,武鸾也赶紧跟着起身,贴在越泽风身边,她压低了声音:“越大哥,那人来了吗?”
“来了。”越泽风面上露出了笑意,“不出所料,他祭起了飞剑。”
“……那岂不是很厉害?”
“厉害,但很蠢。”越泽风站在原地,低声与武鸾解释道,“本来在这迷雾之中,我也不能断定他确切方位,但飞剑一起,却全然不同了——飞剑乃庚金利器,此阵为乙木精华,金克木,我只需知道何处乙木精华被削弱,那就能知道他在何方了。”
武鸾眨眨眼,似懂非懂。
“五行五灵本是修道之基。”说到这,越泽风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可惜总有人沉迷左道,忽略了这修道之基,可悲可叹!”
说着,越泽风终于闭了口,一只手牵住了武鸾,一只手拎起了大号棒槌,放轻了脚步之后,朝着燕三川的方向缓缓摸了过去。
等到和那股庚金之气相距十丈左右,越泽风终于停下了脚步。
前面正好是一棵树,越泽风就这么牵着武鸾,悄悄站在了树后。
“闭口不言。”在武鸾的耳边,越泽风用蚊子一样的小声叮嘱了一句,“呼吸尽量平静。”
听了越泽风的话,武鸾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尽可能放缓呼吸,另一只手死死地牵住了越泽风——她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扑通扑通的声音似乎有些大。
怎么办?
犹豫了片刻,在女孩家的害羞之下,武鸾终究没选择用越泽风牵着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对于武鸾的心思,越泽风自然是一无所知的,此时他只是站在树后,手中高高举着棒槌,静静地等待着燕三川靠近。
近了——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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