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勇的手握着铁片,机械的重复着切割的动作,铁片的体积小巧,很是扎人,可铁片终究是铁片,没有刀刃的锋利,所以他只能更加用力,绑住他的麻绳很粗,所以他只能加快切割的频率,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燕人,所以他只能更加小心,小心的用掌心将铁片攥的死死的,不断的来回切割。
将军的手是握刀的,长久下去,掌心必然会握出一层厚厚的茧子,曹勇也不例外,铁片磨破他掌心的老茧,擦破的的肌肤,血顺着铁片渗出来,浸到绳子里,麻绳直接摩挲着他掌心的血肉,那种感觉可真是……令人难忘。
好在他的手是被反绑在身后,是其他人视野的盲区,好在粗麻绳浸血也只是颜色稍暗,旁人见了,顶多也是多看一眼,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麻绳被割开一个细微的缺口,曹勇用铁片不断切磨,将口子一点点的扩大,一直到用力一挣,就能解开双手的束缚。
可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假装不经意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机会只有一次,要是逃脱失败,那么面对的将是更加严密的看管,燕人可不会像黄巾军一样,给自己留这么一个空子钻。
曹勇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若是到了燕国,被俘虏、关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他等的起,也有这个耐心。
马车缓缓前行,车上没人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怀着逃跑的心思,他在等,等太阳落山,燕国的军人也是人,不可能整天整夜的赶路,他们也要休息。
合上窗帘的马车里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可根据光线的变化,曹勇也能知道,天色真正渐渐暗下来,直到马车内的光线有些不充足,居无材抬手,拉开了窗帘,车内这才稍微亮堂了一些。
透过马车的车窗,可以看见暗红的夕阳,天快要黑了。
居无材打了个哈欠,高野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四周的情况,看着地图选了个安全的地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安营扎寨,等太阳完全落山,办起事来可没这么利索。
人也不多,还都是军中好手,做起事来就是利索,不多时就给自己安好了睡觉的地方,甚至还不忘抽出手来,给高野搭了个舒服的帐篷。
马车停下,居无材就在那上面睡,车上四角,他一人躺下就占了一边,还好马车够大,他躺着也能伸直双腿。
那麻衣剑客将抱着的剑放到脚边,和居无材一样,两腿一伸,躺下就准备睡。曹勇看了,感觉这剑客高人的形象瞬间就降了一个档次,开口道“我一直听说你们燕国的剑客,紧急情况下,都是抱剑坐着假寐。”
躺着的麻衣剑客打了个哈欠,道“瞎扯,剑客也是人,睡个舒服觉怎么了?再说,就看着你这么个被绑成粽子的人算什么紧急情况?”
曹,后者躺下就胡乱扯了点东西盖上,虽然是抱着剑,可却不是想象中的坐着假寐。
果然,人都是躺着睡的吗?
曹勇靠在马车的一角,他现在这个样子,躺下有些艰难,可也不是不行,不过他并没有选择这样,而是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装睡。
待到夜深人静,周围只剩下蚊虫的嗡嗡声和士兵的呼噜声,这个时间段,除了两个守夜轮班的燕兵,其他人都是入了梦乡,那两个燕兵也是哈欠连连,都是靠着互相提醒,才能熬到下一班。
恰逢乌云遮月,曹勇倏的睁开眼睛,撑了这么久不睡,他也基本上是到了极限。
掌心的铁片再次切磨着麻绳,其实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挣开,可这个时候,任何的响动都会降低自己逃跑的可能,所以他要采用动静最小的方式。
即便马车里有人睁眼,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只是在这没有任何人察觉的功夫,手踝上的绳结已经被他完全割开。麻绳绑的很紧很密,可关键点就在双手的结上,只要他解开手踝的束缚,稍微费点功夫,就能将麻绳彻底的从身上卸下来。
当乌云再次被夜风吹散,月光透过车窗,洒在马车上,曹勇已经解除了身上所有的束缚。
然后他听见一个细微的声响,细微到他几乎怀疑是自己幻听了的声响,可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行动了,弯腰一把抓起麻衣剑客放在脚边的剑,连着剑鞘横在身前一挡。
那声音很轻很细,但他听过无数次——剑出鞘声音。所以他才会反应的这么迅速,连是否会惊醒他人都顾不上了,因为他记得,那位布衣剑客,是抱着剑入睡的。
接着便是一个沉闷的声响,铁剑砍在木鞘上,布衣剑客胡乱喊了一声,瞬间所有人都被惊醒。
曹勇立马反手拔出长剑,一手拽着居无材,翻身跳出马车。
最先惊醒的是那位麻衣剑客,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却发现脚边的剑早已不见踪影。
马车之外,高野第一个睁开眼睛,这是高级军官的素质,高度的警惕要一直保持下去。
燕军睁开惺忪的睡眼,意识到是出了事后睡意瞬间一扫而空,对于普通士兵来说,突发事件一般都意味着死亡的危险。
说来也搞笑,最后一个醒的却是被曹勇抓出马车的居无材,他睁开惺忪的双眼,首先想的是那个不开眼的混蛋扰自己清梦,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一柄铁剑,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曹勇可没工夫理他,一剑砍断拉马车的车架,拖着马车骏马刚被解放,立刻就是两个人骑了上来。
兵贵神速,高野的速度也不可能慢,曹勇还没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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