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朴萝就大张旗鼓的收拾了进宫的马车,随身携带有日常的衣物、用品、首饰等物,还有带了很多方便打点的碎金碎银。
不管怎么说都是进宫,东西讲求简单轻便和方便好用,提前几日露珠和秋雨就开始张罗起来了。
行囊在装车前也都由太监宫女等再三验看。
进宫后自有宫中人来服侍,露珠和秋雨是不能跟进去的,临别时,她们二人还叮嘱再三、颇为不舍。
出府时,天才蒙蒙亮。
父亲还是不在府中,不知在忙什么,又或者是不想回到没有母亲的家中?
“吴姨娘”则是没资格出来相送,只是朴萝好像在回望时,见到了躲在角落里偷看的朴婉。
一路马蹄得得,走得很顺畅,不多时便到了宫门口。
进了宫门,朴萝跟着太监在前头走着,后头有一连串的女官帮她提着物什,一行人沿着小路七拐八拐的朝着云珠公主的珠玉阁行去,越走越偏僻,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待到了珠玉阁,朴萝稍稍有些惊讶,因为说是珠玉阁,实则半点的珠光宝气也没有。
不仅位置偏远,而且地方逼仄狭小,竟只有朴萝的绿暖阁的十分之一大小。只有一正房,两偏房,中间一个小院子,只栽种了一颗树,整个树冠的大小就足以遮蔽整个院子了。
正房有两进,前头会客,后头公主住,另有左偏房和右偏房。右边是宫女的住所。左边空出来了,正是朴萝和另外两个伴读的临时居所。
不仅地方狭小,而且装潢简陋,竟像是下人的居所改造成的,如果没有挂着“珠玉阁”的牌匾,说是普通女官的居所也不为过。
这也难怪,公主皇子大都跟自己的母亲住,而云珠公主的生母就是个扫地的宫女而已,临时加盖的珠玉阁,生前皇帝就再没来过,故去之后,云珠公主也没挪过地方。
朴萝到的时候,另外的两个女孩早就到了,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早知道这公主过的差,可是这也太差了吧。”一个女孩儿长得颇为貌美,尖尖的下颌,有种我见犹怜的韵味,她叫梁子怡,似乎是大学士的次女。
“就是,还没有我家丫鬟住的好。”另一个女孩儿头戴珠翠,看上去平实,可是材质却是极为珍贵和田玉,她叫肖雅,她父亲的官职虽不高,家中的财富却十分惊人。
两人觉着虽然日后的日子可预见的有些苦,可眼瞅着公主虽然身份高贵,可是实际上过的还不如她们,心里头有些隐秘的快感。
敬畏心少了大半,凑在一起带着些兴奋的聊起天来。
朴萝从宫女手中接过自己的行囊,径直走了进来,这二女不是南山书院的,朴萝也不熟悉,只略微点头示意。
梁子怡和筱雅却立马起身打招呼。来之前都打听好了朴萝的身份地位不是她们可比的,甚至比这不得宠的公主更不能得罪些。
朴萝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倒也没同二人一起议论,显得有些高冷。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便也不说话了,三人一起沉默的候在有些阴凉的房间里头,等公主的起床召见。
足足等了一炷香,直到日上三竿。
三人没等到公主的直接召见,却被直接带到了学堂。
云珠公主早晨上的是私课,午后是公课,同其他未单独分府的皇子公主和其伴读们一起。
私课的学堂离珠玉阁不远,却是一样的狭小破烂。
三人干等了许久,却只等来公主在学堂里头简单的打招呼,没有一句更多的话。梁子怡和筱雅心里都颇有微词,这穷酸公主还摆谱呢?
两人眼睛扫向朴萝,却见朴萝只是寻常对待,便也赶紧拿出课本。
私课的先生是个老头子,蓄着长长的白胡须,第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些学问的样子,第二眼看他笑嘻嘻的,总感觉不大正经。
公主的伴读选的迟,但是先生早就请了,她同先生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了起来,朴萝三人竟插不上话。
明明讲的是“飞者非鸟,潜者非鱼;战不在兵,造化游戏。”这一句,可是先生却不讲释义和经注。
先生和公主从“战不在兵”这句,延伸到北蛮战事、山川地理,又讲到蛮族史,再到政治政论、民间教化等,竟是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梁子怡和筱雅只听得云里雾里,这也不是书本上的内容呀!只觉得这公主不正经,先生也在胡搞。
朴萝心中却十分的惊讶。她比别人多活了三年,自觉学问也多了三年,可是竟连插嘴都做不到,只能听着公主和先生的畅谈。
只觉得思维从高墙林立的皇都,被带到了山高水远的山河大地里去,涨了很多的见识,不由得显得她十分的浅薄和渺小。
直到木铎声响起,才骤然清醒,回神到了这狭小破烂的学堂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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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公主也未召见,三人在狭小的屋子里面对着一桌清汤寡水,像是寺庙里和尚吃的。
公主的无视和条件的艰苦,让两个女孩已经忍不住开始在朴萝面前嘀咕起来了。
好在午后公主带着她们三个一起朝宫里的公学堂走去。
朴萝心中其实是有些忐忑和小小的紧张的,因为她知道六皇子此时正在公学堂中读书,这也是另外两位姑娘竞选云珠公主伴读的原因之一。
朴萝不由得想到了上辈子,头脸一直蒙在红盖头下面,竟从未近距离见过这位曾经的“未婚夫”,只是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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