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跟着就笑了。
父子两人笑语了几句之后,四阿哥把手上负责的事情给皇阿玛解释了一通,然后就把好几张画卷双手恭恭敬敬地呈上来了。
康熙正在让梁九功伺候自己换下外袍——大帐之中,火盆烤得极热,用过膳后,稍微一走动,更是出了一身薄汗,腻腻的粘在前胸后背,好不难受。
见胤禛递上画卷来,康熙愣了一下,随口就道:“这是什么?”
他一边问着,一边就示意梁九功接了过来。
灯火莹然,康熙帝亲手展开画纸,就在面前案上,正是一幅幅《田耕图》。
四阿哥在下面,清清朗朗地便道:“自儿子记事以来,皇阿玛虽到处巡幸,天南地北,但是每次都不忘一件事:体察民情。皇阿玛也常对儿子们说:民为邦本,足民即以富国,必使家给人足,安居乐业。”
康熙脸上露出了薄薄的笑容,点头道:“不错,这一次亦是如此——朕巡行边塞,询民间疾苦,如此方知民事之艰难。”
他一边说,一边索性站起了身,拿着那几幅图自御案后走了下来。
四阿哥连忙恭敬地让在了一旁。
康熙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边走边翻看,才道:“咱们这次东巡,都觉得此方百姓淳朴,狱讼事简,无甚难理。但还是别忘了一件事:百姓赖以生计的是农业,田地米粮,甚为紧要!农事有误,关系非同小可。”
四阿哥跟在后面,跟了几步,立即就接着道:“皇阿玛说得正是!所以儿子才做了这些田耕图,一是巡幸路上,目睹百姓农事之记录;二来,也好让官吏们劝勉百姓,使之勤耕种。”
康熙帝一转身,便抚掌道:“正是!尤其是吉林乌喇——皇阿玛这几日琢磨的,也是这件事儿。”
他叹了口气,便上前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笑着缓缓道:“老四,你和皇阿玛想到一处去了。”
四阿哥也笑。
一边笑,一边攥紧了袖子。
康熙重新坐回到御案之后,瞧着面前的田耕图,抚掌半晌,忽然便哈哈一笑道:“朕心甚为快然!”
四阿哥抬眼,就看皇阿玛已经将旁边摆着饽饽的碟子往前一推,从笔山上提起了笔,在一幅一幅图上开始题了诗。
写的也多是一些告诫百姓尊农敬农的诗句。
天子御笔,亲自挥毫。
四阿哥无声地出了一口长气——他想:自己这件事儿,算是做对了。
……
平平安安地过了年,很快便到了二月草长莺飞天。
京城里,天气开始一点一点回春了。
宁樱的口味自从怀孕之后,便很是嗜辣——尤其是她穿越之前最喜欢做的辣子鸡,水煮鱼片,口水鸡,麻婆豆腐,这时候都教了力士,让他整天轮流地换着上。
然后夜宵也要辣的!
譬如有道八旗乳玉汤——这还是万岁爷御赐的名字,做法也是从紫禁城里流出来的:乳白色的鱼汤熬制到一定时辰之后,上面飘着绿油油的葱段和香菜。
一勺子下去,满满都是毫无膻气的鱼肉片。
力士做出来之后,很粗暴直接地就直接舀了两大勺辣椒油灌下去。
一边灌下去,一边他就给旁边的小健子示意:“这么两大勺,一点儿不能少,否则侧福晋会嫌淡。”
小健子在旁边都说不出话了:这种淳厚的清汤里放这么多辣椒……
还有一道御膳金如意糕——是豌豆、糯米、红豆沙、熟黄豆粉做成的,味道有点像豌豆黄。
又香又甜,清凉可口。
做好之后,力士直接把点心抛在辣椒粉里打了个滚。
于是灶火间里的辣椒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消耗了下去。
福晋那边,渐渐地也听说了宁侧福晋如今十分嗜辣的消息。
据说她院子里的奴才去了大膳房,各种种类的辣椒,大大小小的抱了好多回去。
福晋一边听人报着,一边心里就很沉重地暗自琢磨:都说酸儿辣女。
宁氏这一胎应当是个丫头吧?
老天保佑!可千万让她生不出儿子来。
要是再来个胖小子投生在宁氏肚子里……那她这个嫡福晋简直就连落脚的地都没了!
……
东北那边,帝驾终于踏上了归途。
晚上住下的时候,苏培盛把驿站送来的信件都给抱了来。
这都是最新刚刚收下的,信封上还有淡淡的水渍——是路上飘了牛毛细雨。
四阿哥顾不得用晚膳,先把前院书房的人寄来的信给打开了。
果不其然,里面很贴心的分成了两个小信封——一封是汇报府里最近情况的。
另外一封就是宁侧福晋的,小潘子直接给装好封口了,送到前院书房去。
总不可能送到福晋正院里去,让她和家书一起发吧?
四阿哥就着灯火抖了抖信纸,就看见豆绿色的信纸上,宁樱歪歪斜斜的大字。
这字体的大小还不平均——前面张牙舞爪,得意洋洋,后面字越写越小,缩成一团。
大概是怕信纸不够了。
四阿哥这么想着,嘴角就微微翘了起来。
笨!
宁樱写的也无非是一些弘晖的日常琐事,另外就是表述自己和儿子都很想他。
非常非常想念。
她的言辞自然夸张,四阿哥看着看着,居然微微有些脸红。
但心里却如喝了蜜一般。
然后他就觉得一颗心仿佛都被浸泡的柔软了起来。
四阿哥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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