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石屋内,没有一扇窗户,门口还挂着厚重的门帘,整个屋子密不透风。
不过这个时候屋子中却站了满满一大屋子的人。
刘元甫神情紧张又略带一丝希翼地看着原慈,在他身后是他的三个儿子,刘匡明,刘匡理,刘匡义,再边上则是一大群子侄家仆。
至于原慈,则一边摸着鼻子,看着床榻上那个被几名健壮的仆妇死命按住身体,不停痛嚎挣扎的老妇人。
自己没闻错,这里确实有妖气。
床上的老妇人,容颜枯槁,身体瘦的仿佛只剩皮包骨头了,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怪力,三四名身材健壮的仆妇竟然都有些按不住她疯狂翻动的身躯。
而这妇人的脸上,此时正露出一种极度痛苦的神情,口中不停地痛嚎着一些古怪的话语。
“不要吃了,求求你,不要吃了……”
“痛,痛死我了……”
梦呓般的呼喊中,隐透着一种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老妇喊声嘶力竭,紧闭双目,浑身汗如浆出,边上的人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特别是刘元甫的三个儿子,更是眼眶红红的,虽然他们的老母受此恶疾折磨已经有好几年,但每当目睹自己母亲发病时的痛苦模样,依然让他们心如刀割。
“弟子的这老妻,自两年之前患上了这种怪病,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老觉得像是有人凭空在她耳边说话,当时也请了名医诊脉,只说可能是思虑过多,伤了脾经,导致出现幻听幻视,嘱咐只需多休息,开了些安神助眠的药物调理。”
“可是没有用。老妻的病还是越来越严重了,每天大多时候都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说着一些稀奇古怪,别人根本听不明白的话,偶尔清醒一小会时,就非常害怕地和弟子说,她的脑袋里好像有个人住了进去。”
刘元甫语气沉痛地轻声跟原慈解说着这里的情况。
“弟子那时候就知道,我这老妻恐怕是得了疯病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脑袋中住人这种疯话。”
“如果情况只是这样,倒也还好说,弟子总归好好照料拙荆往后余生罢了,没想到没多久之后,拙荆的病急剧恶化了,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就如现在这般痛苦难忍,若是没人按住,她会拿自己的头疯狂地撞墙,或者不停地砸东西,而且力气也变得奇大无比,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按住她。”
“弟子又陆续请了许多荆襄两湖之地国手名医,甚至连汉口租界内的洋医生也请了不少,却依然没人能治好拙荆的这疯病,按照那些洋医生的说法,拙荆得的这是癔症,是什么脑神经受到了损坏,目前来说根本没有方法能够治愈,只能采取单独隔离的方法,看有没有机会自行缓解。”
“所以弟子才不得不将这相濡以沫多年的老妻,半囚半关地锁在这个小院中,派人日夜守着她,防止出现自残意外,除此之外,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做了。”
刘元甫终于说完了他的夫人此时这般疯魔情况的前因后果。
说实话,刘元甫虽然是两湖之地的黑道枭雄,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好人,但他和他夫人之间,倒真的是伉俪情深,这辈子刘元甫偶尔也去过烟花柳巷之所,但从来没动过纳妾的念头,他夫人生病之后也是不惜花费重金,各处延请名医治病,甚至还曾放出豪言,谁能治好他夫人的病,他刘元甫不惜以一半家财相赠。
所以刚才原慈提出要看一看他夫人的情况时,虽然刘元甫对原慈的身份依然有所疑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万一,这个少年真是山上来的仙人呢?
就算不是仙人,如果这些山上的人真的有一些很神奇的本事呢?
那一刻的刘元甫,是真心希望自己会中的那个传说,能够是真的。
原慈自从进了这间石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先是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床榻上面那老妇的身上。
“每次发病的时候,会持续多久时间。”
然后他一边朝那老妇走去,一边问道。
“两三个时辰不等!”
刘元甫连忙回答,小心翼翼地跟在原慈身后。
“让她们先让开。”
“拙荆犯病之时,力大无比,就算普通壮汉也很难将其制服……”
刘元甫犹豫了一下道。
原慈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刘元甫咬了咬牙,接着朝那几名健妇挥了挥手。
而在那几名健妇让开的一瞬间,那名老妇就如一头猎豹般从床上跃起,口中发出一声声怪叫,想要往门外冲去,动作敏捷之处比少年人还要灵活。
然后,一只修长的手掌就轻轻抚在了她的额头上,下一刻那老妇身躯猛然一僵,再次落回了床榻上。
原慈那只略显秀气宛如女子的手掌,很随意地放在老妇的额头处,似乎根本没怎么用力,然而这个时候,那本来需要几名健妇才能死命按住的老妇人,竟乖顺如小猫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颇为神奇的一幕,看得屋内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原慈俯下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撑开了老妇的眼皮,只见这老妇的眼眶内,赫然一片漆黑,仿佛眼白全部消失了一般,隐隐透射出一种古怪的光泽。
原慈皱了皱眉,放在老妇额头处的那只手的手指,蓦然跃动了起来,仿佛是在弹琴一般,用一种奇异的节奏在老妇的额头上轻轻敲击着,而老妇的身躯这时也随着他的手指,开始打摆子般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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